苏寻春眼眉跳得厉害。
“何人伤她?她不是在锦州与靳子琮一起照顾洹儿吗?”
皇甫桑墨双手抱肘,走至她身后。
居高临下看着她,武将的气场不容小觑,如大片乌云倾压下来,将她抵在门框。
“我以为,苏大夫被萧佑泽迷得晕头转向,不会在乎任何人死活。”
“别废话!她人在何处?”
苏寻春耐心即将在男人挑衅的眼神中燃烧殆尽。
这次重遇,男人再不需要任何伪装,一如初见时明明伤得那么重仍要将她绑上马车作为人质。
他的狠绝,如皇甫家、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族人一般,瞳仁的星星之火宛如一发不可收拾的猛兽。
要将她扒皮、拆骨。
可她全然不懂,这些恨意从何而来。
“你跟我走,我自然会带你见她!”
皇甫桑墨曾以为妻子死后再不可能对别的女子动心,之前对苏大夫另眼相看不过是不甘心“同盟”背叛自己、投入敌人怀抱。
而产生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
而今越来越想将她占为己有。
所以在见到花娣的瞬间,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利用那丫头将苏寻春引来。
至于她会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根本不重要。
他要的是,这女人跟自己走,不论是自愿还是强迫,殊途同归。
可她总是让自己意外。
竹简攥在手中良久终还是收入囊中。
苏寻春并不知这片刻的功夫,男人在想着这些,只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超乎正常。
她一再躲让。
退到墙角。
“皇甫桑墨,你到底要想做什么?”
右手准确扣在背后的匕首,她的声音多了些底气,“花娣根本没事对不对?你想用她威胁我?以为抓了我可以威胁到太子......”
“以为?难道不是真的可以?”男人狠言打断她。
“......当初他招募你时明知你心存二心,仍帮你打听靳子琮的下落、将你们兄弟二人留在身边,这么久以来难道他的所作所为你全然当看不见?”
“若他真与皇后、沈氏串通一气,会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私印在哪里?故意让我助你劫狱?我知道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但我不想你此时此刻还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皇甫桑墨似被这四个狠狠戳中心事,虎口微张卡在她的下颚。
逐渐加重力道。
“妇道人家,教我做人?你以为你是谁?”
男人力气实在太大,不知何时她手中匕首掉在地上,双手用力拍打、撕扯他的手臂。
“混蛋,放、开!”
皇甫桑墨低头时那双无尘的瞳仁正映着自己狰狞的面孔,看着身下女人因窒息胀红的脸颊,他双唇一弯尽可能笑得自然。
“我不会伤害苏大夫,别害怕。”
手一松,女人因惯力扑倒在他身上。
他将这种情绪理解为怕?苏寻春冷嗤,用尽全力推开他跌坐在地。
“我只是,很想吐。”
男人站在背光处,挡住所有的光源,苏寻春倒下前最后一眼,是晃动的,天旋地转。
被男人单手扛起来,塞进了马车。
皇甫桑墨垂下车帘驾马奔驰。
不知道即将去往哪里。
心头滚落好多块碎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笃定皇甫桑墨暂时不会要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