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吹了吹胡子，耍赖：“那现在我不卖了，你还要强制我卖吗？”

“你咋这样！”

老头儿笑了笑：“哎嘿，我还就这样了，咋的，你来打我啊！”

鬼市是不能动武的，虽不知鬼市是怎么开始的，是谁组织的，但就是有各种各样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鬼市规模之大，许多地方都有，若是违背规矩，被拉入黑名单，则任何地方都不会再让你进去。

苏越坐在一侧，向着阿音的方向伸出手：“阿音。”

阿音这才委委屈屈的将人参给她。

苏越拿着人参后却并未立刻还给他，而是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卖了？”

老头语气尖利，就算是戴了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刻薄：“卖给你？你一个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东西，也配要我的人参？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言语之难听，可苏越却没有听见旁人的反应，甚至于阿音都不曾为她出声。

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她没有声音，语气淡淡的还带着几分求知的味道：“那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的草药？”

“总之不是你能够沾染的。”

“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的药？”她再次问道。

那天道气运之子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苍生为棋子，做他飞升的筏子。

什么样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那又是什么样的人？

老头这才抬起眼脸，瞳色带着点灰：“我在此，等的就是那人，你说，是什么样的人？”

“想要抢夺机缘，小姑娘，将死之人，就不要妄想了。”

苏越对于他能够看出来这点，并没有什么意外。

“哦。”冷淡的吐出一个字，就将东西规矩的放了回去。

虽说达到了目的，但老头却不高兴了，瘪着嘴：“你不再争取一下？”

“不了，没有它我死不了，有了它我活不了。”转着轮椅就想要走。

却不想那老头却突然出声：“你等等！”

越过铺子，他低着头靠近苏越的眼睛：“你眼睛都瞎了，舌头也没味了，双腿也残疾，身体到处都是问题，你还在争什么？”

“好好的死，下一世也许你也是那个人。”

好好的死去，成全了他的天命，被天道看上那么一眼，下辈子也许有那么个气运的就是你了。

“我不是那个人，我只是我自己。”

做谁都只是牵线木偶，她只想要做自己，眼瞎耳聋腿残，都不要紧，她只要做自己。

“嘿！你这人倒有些意思。”老头咧开嘴，笑着将铺子上的人参丢给她：“我在这里是等一个人，但没人告诉我如果不是那个人，这个东西还是不是这个东西。”

“你虽然死死的，但却有点活活的。”

“拿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