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家出事,风波不断,她只央了江执将姑母救出去,却也没时间机会求着入宫一见。
是以乍然得了消息,明嫣愣了愣,才喊人为她更衣。
刚换罢衣裳,门外忽然又有人通传。
“姚家娘子来了,求着要见小姐呢。”
姚家?姚子束。
明嫣刚要喊人赶走,忽然思忖片刻,又改了主意。
“把人带去别院,等我回来再说。”
刑部堂上姚子束的死未免太奇怪,按理说看南司马当时的反应,还不知晓姚子束已然到了她这里,那出手之人如果不是南司马,又是谁密切关注了明家翻案的事情,甚至赶在定案之前把姚子束灭口?
婢女得了令,忙行礼离开了。
门外备好了马车,明嫣带了贴身婢女茯苓,一路往宫中赶去。
自上一次中秋家宴至今,姑侄二人已有月余没见了。
是以当明嫣站到坤宁宫外的时候,皇后见了人,还没来得及喊起,泪就先落了下来。
她慌慌张张擦了泪,一路小跑下去扶明嫣。
“嫣儿,嫣儿,快给姑母看看。”
皇后握着明嫣的手都有些发抖,等那一张有些消瘦的脸晃入眼帘,皇后语气越发哽咽。
“受苦了,我的嫣儿。”
温热的泪滴在明嫣手背上,她无奈地扶过皇后,轻轻捏了帕子给她拭泪。
“我这不是好好的,姑母可别哭了。”
姑侄之间大多亲近,这位皇后姑母自明嫣幼时就对她极好,二人之间也和亲母女无异。
皇后拉了她坐在桌案前,细细打量过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眉目间满是愧疚与疼惜。
“是姑母没用,姑母没办法护好明家,还让你以身涉险,和太子周转。”
从皇上传了圣旨放她回来的时候,皇后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实在太了解皇上,这人残暴昏庸无仁,一旦下令几乎是毫无回转的可能。
何况明相身上背负命案与罪证,无论从哪看都是一盘死局。
她回了宫偷偷着人往前朝递了信,才从明相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自己的侄女身有大才,皇后自然高兴,可想起她此番作风与出手,便又觉得心惊与疼惜。
明嫣自是摇头。
明相如今局势如此,明相心有桎梏与为难,身体又不好,家中尽是妇孺,这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也会走下去。
“此番出手,只怕南府有的要记恨我们,嫣儿在家中可转告哥哥,一定要小心着。”
她身处后宫,又为帝王不喜,想帮扶家族简直是难上加难,只能在此时提醒明嫣。
明嫣忙点头,温声安抚皇后。
“姑母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还有四王府……近些天外面的流言,嫣儿可听到了?”皇后顿时又想起京中沸沸扬扬的争议,眼神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