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射命丸文之死》(2 / 2)懦弱男青年在幻想乡的故事首页

贤者呢?八云紫呢?这在这里败兴,管管呐?!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祭典上……

饭纲丸看着台下的喧哗,又回头望了一眼射命丸的照片,挥手继续她的演讲:

“我们伟大的族群,全族悲痛!共同的损失,让我们更加,团结一致!”

灵梦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文消失的原因是这样!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么多——无论饭纲丸有心无意,她现在都是在制造混乱,而且可以预见这样的宣言对幻想乡会带来多大影响。于是她马上跳起,飞着向台上冲过去,一边抱怨着八云紫在这样的关头怎么不出现,你不是最要维护幻想乡和平的吗!但她还是晚了一点,因为这番话只要讲完,就达到目标了。而在巫女能够打断之前,大天狗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句:

“我们地灵殿的朋友们,要为可耻、共谋刺杀射命丸文而,作出回答!!!”

……

……

因为八云紫是不会阻挠饭纲丸龙的。

她无法撕开地灵殿的结界,也不可能去请求他人的帮助——并不是拉不下脸面,而是对方必然要深究其原因。

连日枯坐,束手无策。在她心里愈发焦虑之时,饭纲丸龙召回了所有的天狗,就射命丸文的事情开始商议。这提醒了八云紫,于是她撕开隙间,往饭纲丸的书桌上投了一封信,其部分内容在次日早晨的会议上就被宣读了一遍。贤者对她们行动的默许态度着实是一个帮助,但天狗们知道这是有代价的,唯一看过全文的饭纲丸尤其明白。在之后的策划中,几个专门围绕八云紫的方针就被确立起来。

仅仅扩大影响力,是不能满足饭纲丸的。一个射命丸已经是相当大的代价。她确实是蠢,为了一个外人这么疯狂。但地灵殿已经明显越界了,这是一个点;鬼族,这些老熟人在其中起了作用,这又是一个点。以及那个红魔馆,她们像装成毫无关系,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天狗记者们已经建成了庞大的情报网,莫说是当天诺蕾姬的直接参与,哪怕是之前几次古明地造访红魔馆的记录依然有据可查。只要是想,她们谋事的任何细节都不会被天狗们漏下……除了最后那次,整个图书馆的封闭。

其它的天狗带回消息后,饭纲丸就释然了——果然是那天的结界,现在笼罩了整个旧地狱。之后她也发现了,连八云紫都没招,不然早就压下自己这帮,直接一人动手收拾了。那还说什么?她们一时半会儿大概是没法直接对旧地狱干什么了,但她们能做点别的……做点什么呢?

守矢始终是没有消息。

印象里双神还没有这么保守过,饭纲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么能做的事就太多太多了。往日的行动处处被掣肘,而现在重夺妖怪之山主导权指日可待,也没有人能有机会再去阻止对妖怪山的整合。宣传早已握在手里,又有贤者的担保加身,天狗们几个月来加班加点汇总信息、制定方案,总算是在灵梦的意外造访时基本定好了整个幻想乡计划,大天狗便能对巫女笑脸相迎了。

而文的内心始终不能平静。

青年确确实实从她手上被夺走了,这让她成为了族里近年来最大的笑柄。在她面前,大家都会努力绷住,一旦背过身去,便风凉四起,喜笑颜开,但她并不在乎这个。文不明白,那读心妖怪怎使如此手段,就为将青年从自己手上夺去?明明看得到自己和青年的感情,却要如此拆散。读心竟为诛心,岂有此人!

她细细捋起过去的记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明地闯入了这里……当她与青年独处在狭小的屋舍,正欲享尽交欢,一阵恶寒,抬眼望去,见古明地立于阴影之中,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惊惧迸出暴怒,飞冲去撕碎粉色的幻象,梦却也随之崩毁。茫茫然中又瞥见红色的觉之瞳,睥睨着,远远地,这次再也无法触及。于是遍身伤痕都暴露在对方眼下。是讥笑么?是咒骂么?是嘲讽么?是愚弄么?潮声淹得她过不出气,席卷着她的最后一道呼救声远去了:

“饭纲丸大人……”

“嗯。怎么?”

没有回应。饭纲丸转头看向桌边跪坐的射命丸文,想该是又作什么梦了。一天到晚都这般恍惚,时不时就会陷进神游里,是着了多大的魔啊。她探出手去,轻轻抚了那僵住的脸庞,又怕被发现地缩回来,捡起笔继续写她未完成的信。

这封信很快就要递交到洩矢的手上,被念给八坂和东风谷听。射命丸出事的消息第二天早上就被三人得知,东风谷在战兢中给双神讲了自己与羽日甫的事。无奈的二人也没多说什么,但守矢立刻采取了收缩态势,东风谷再也没有踏出过神社一步。她必然已在天狗中留了把柄,这样的信息是不会被落下的,或许显示出早苗正在受到惩罚的样子,能避免一些麻烦。不过她依然受人欢迎,即使哪都不去也有一帮信徒来到神社膜拜。

收获祭上,这次只有洩矢代表神社出面,和天狗们一同主办妖怪之山的大庆典。说是一同,其实很明显地被冷落了。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她不打算再去说什么,草草吐了几句愿景的话,便溜下台来,躲到场地边缘去。在那里她见到了红魔馆的主人,尽管很少见面,这次却聊的不错,只是为了避嫌,洩矢还是早早结束了话题。

对于收获祭,斯卡雷特本就兴致寡淡,但作为家主,她还是要出面一下,维持一下和气。第二天,各路的报纸都披露出“射命丸文遇害”的各种情形,然而始终没有提及过古明地如何“对射命丸文造成大面积烧伤”。这样的路数,斯卡雷特是看惯了的,想必他们也没有决定好是否把红魔馆也拉入对立面。十六夜咲夜却是对天狗们的克制感到有些小惊讶,于是被斯卡雷特摸头教育了一顿,还被指使去命莲寺送东西。临走前,大妖精在和红美铃讲各路妖精的状况,十六夜便插了句嘴:记得去见一下跟琪露诺很好的那个冬妖怪。

人里依然是祥和的模样。人们觉得,大妖怪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是轮不到自己如何的,便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毕竟真的没有办法。八卦是有的,无非就是事发前那两人如何亲昵,或者事发时有人确实远远听到了什么声音而已,对人类来说,着实算不上太大的乐子。命莲寺也一如既往,香火客络绎不绝,弟子们认真念经,邪仙与方丈相谈甚欢。不,为什么邪仙在这里?随后便遭了霍青娥的白眼:本就是上下邻居,又身怀穿墙之术,虽说异教难容,闲时偶尔窜门又如何?十六夜歪了下头,迅速明白了意思,放下东西就往外走,不再去听两人交谈的内容。

街上卖药的紫兔子,被女仆搭了话,便露出担忧的神情。十六夜就告诉她,没关系,一切正常。优昙华点点头,但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妖梦了。十六夜便又说,好吧。我有机会,就去冥界代你看看她。

“哦,请等一下。”

女仆话音刚落,突然就消失了,兔子知道她用时停去了别处,所以找了一处阴凉坐下,斜眼打量远远出现在四周的天狗。几间屋那边的胡同里,女仆正掐着天邪鬼的脖子,将其摁到墙上,呵斥着要她交出路人被窃取的物品。趁天上的天狗记录的空隙,又威胁状地将脸凑得很近,恶狠狠地说些暗语,得到了天邪鬼“以后什么都不会打扰”的誓言,就在大家的称赞中离开了。

“呃啊,看来红魔馆想托我们做事。”

鬼人正邪灰溜溜地从人里出来,跟同伙这样讲。少名针妙丸却对含着点期待的搭档摇摇头:她们没有参与这种事的能力。至少,至少,等情况明朗一点再说。她们是弱势者,贸然决定只会对自己不利,何况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寥寥无几。鬼人虽然觉得,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未来的形势会更不明朗,在大势力做了预备后也更难进行有效的行动,但她不得不承认少名所说信息差的问题。是的,她们现在对内情可说是一无所知。鬼人便有点丧气。

即使如此,草根妖怪们还是收到了来自辉针城的讯息,尽管双方不熟,只是偶有联络,网络内依然进行了一些调查和统计。若鹭姬发现雾之湖边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妖精;赤蛮奇则知道神灵庙和命莲寺走的越来越近了;而在那天晚上,今泉影狼就目睹了魔女把天狗送往永远亭,后来又注意到天狗对永远亭围绕起监视,她自己便有些想法。许多小妖怪们都被请求减少活动,无论是为避免麻烦还是待机。不过今泉有时还是会跟路过的兔子闲聊。

优昙华倒并不讨厌跟这条狼聊天,甚至可以说她很需要这样的机会。永远亭里的低压,外面不间断的窥探,以及最重要的——好久不见妖梦,让她的心情着实不怎么样。月之贤者已经将要进入工作状态,公主也开始从游戏中抽身,好好研究这些破事了,她们都已经没有心思再来照顾优昙华的心情,而自己完全无法制约住天为。她现在很头痛,于是当熟悉的人出现时,就会寄予许多希望。

望着紫兔子背着大药包默默离去的背影,藤原妹红不免生出些感慨,可每每叹气之后,却慨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再将烟叼回嘴里,沿着路继续徘徊。这条路她总是走,再往前,就要到雾之湖了。优昙华消失在视野右边的尽头,那是人里的方向。而左边,守着幽暗了千万年的竹林。藤原突然站定,猛地回身看去,映入眼中的是远处郁郁葱葱的妖怪之山——她终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然而现在已没有人能听到,说来亦没什么意义,便将其咽下,重新走上弯曲的小路,偶尔拉住将要误入迷途的人类。着实无趣,但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怀念起这样的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