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雨深深凝视了萧湘一眼,没有多问,径直走向药壶,将药液一饮而尽。
“这只是开始,若想维持现状,还需连续七日,每日凌晨三时,阴气最盛之时进行调理。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于你。”
萧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言毕,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体力透支的迹象显而易见,绝非伪装。
“你好好休息。”夏诗雨的声音柔和而复杂,她轻声说完,转身离开,轻轻合上了房门。
站在院中,夏诗雨举起双手,凝视着掌心,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深思。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我一直以来都误解了他,不仅是我,整个流云城的人,都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夜风轻拂,带走了夏诗雨心中的些许疑惑,却留下了更多关于萧湘的谜团与期待。
夏诗雨悄然离去后,萧湘的身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斜倚着,连一丝动弹的意愿都提不起,嘴里偶尔溢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呢喃:“唉……这身子骨,真是大不如前,区区一次玄力修炼,竟让我疲惫至此……”
“若让师尊知晓,我竟要求对方褪去衣衫,只怕他会气得从云端跃下,亲自来训诫我一番吧。
毕竟,我自幼便能在不触衣物的情况下施针,十三岁便已娴熟,十五岁更是能闭目操作……罢了,还是先歇息片刻。”
……
自萧宗来函之后,萧门上下便被一股异样的紧张氛围所笼罩。
门主、长老、执事们皆是兢兢业业,昼夜不息地筹备着迎接事宜,生怕有任何疏漏。
而年轻弟子们则如同被点燃了斗志,疯狂修炼,梦想着能在关键时刻突破自我,以增加被选入萧宗的机会。
然而,这一切的喧嚣与忙碌,似乎都与萧湘无关。他,成了萧门中最为悠闲的存在。
一日,萧门后山,一片静谧的墓地映入眼帘。这里,是萧门历代先人的安息之地,每一座墓碑都承载着一段过往。
萧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静静地伫立于一座墓碑前,他的发丝随风轻舞,眼中满是岁月的痕迹与难以言喻的哀伤。墓碑之上,清晰地刻着“萧瀚”二字。
“瀚儿,你儿时的梦想,我始终铭记于心——完成先祖遗愿,重返萧宗,复兴我们这支被遗忘的支脉。
如今,机会终至,却已迟了十六年之久。”萧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
他目光迷离,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与逝者对话:“我深知,即便时光荏苒,你心中仍有诸多牵挂。
湘儿自幼玄脉受损,这或许是他命运的安排,让他得以远离纷争,过上平凡却安宁的生活。而今,湘儿也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归宿……”
萧宇心中默默祈愿,希望那份得来不易的安宁能长久伴随那孩子。
尽管血缘非亲,但他深知这孩子是家族以命相搏,甚至牺牲了亲生骨肉的代价换来的,因此,他誓将倾尽全力,守护这份平安与希望。
正当思绪飘远之际,一阵细微而突兀的断裂声猛然将萧宇拉回现实。他警觉地环顾四周,厉声喝问:“何人在此?”
话音未落,萧晟龙的身影自墓园深处一棵古木之后缓缓步出,见到萧宇,他略显惊讶,随即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五长老安好,玉龙未曾想会在此处遇见您,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萧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方才沉浸于哀思,未觉有人靠近,不禁暗自庆幸未让心事泄露。他沉声问道:“晟龙,你为何来此?”
萧晟龙连忙解释:“明日萧宗使者将至,此事关乎萧门兴衰,父亲认为应向先祖禀报,故遣我前来祭拜。不料惊扰了五长老,实属无心之过。”
“你……可曾听见我方才所言?”萧宇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寒意,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灵玄境巅峰强者的威压,令萧晟龙面色一白。
“晟龙刚到不久,若非五长老出声,我尚未发现您的存在,更未闻您所言。若五长老需要清静,我即刻离去。”
萧晟龙连忙摇头否认,神色诚恳。审视着萧晟龙的表情,萧宇并未发现异样,心中的紧张稍减,气势也随之收敛,面容恢复平和:“无妨,你且留下。
明日萧宗使者到来,你作为族中佼佼者,极有可能被选中,那时,你便是我们这一脉复兴的关键。”
萧晟龙闻言,谦逊地低下头:“五长老谬赞了,玉龙自知才疏学浅,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家族厚望。”
萧宇轻轻地向对方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停留,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现场。
随着萧宇的离去,萧晟龙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触碰着下巴,眉头微蹙,低声自语道:“难道……这背后的真相,若是真的如此,那可真是耐人寻味,引人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