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差事真的急,又许是怕李玉再追问,那宫女樱儿利落蹲身行了个礼:“李公公,我们启祥宫娘娘生产不顺,求皇上去瞧瞧吧!”
“啊?这可不巧了,皇上正和高斌大人议政呢,只能等高大人出来了,我立刻去禀报。”李玉想着启祥宫嘉妃毕竟盛宠多年,就这么把人打发回去了也不合适,指使进忠:“瞧这樱儿姑娘淋的,你送她回去,也瞧瞧启祥宫娘娘怎么样了,若凶险,及时来报!”
“进忠”得了话,转身就要跟着“樱儿”往雨里去,还是李玉一把拉住,“你今夜丢魂儿了?”从后头进保手中接过伞往他怀里一塞,“总不用我再替你撑开?”
“您说笑了。”“进忠”撑了伞牢牢立在“樱儿”头上。
瞧着俩人快步离去背影,李玉抖了抖袖子沾上的雨水,嘀咕平时挺机灵的小子,今儿是七月半鬼节撞鬼了不成?
卫嬿婉在这紫禁城中浸淫多年,哪儿能避开人安生说几句话再熟知不过,和着雨打泪,七扭八拐扯着人进了拐角,再撑不住伞!
那伞砸在地上溅起水花的一瞬,她也顺着“樱儿”的身子瘫跪到地上,半句整话都说不出,只余痛彻心扉地哭喊……
她被关了十年,十年啊!
头一年她还斗志未消,想着如何翻身,可日子久了,近身的王蟾和春蝉从最亲近的宫人变成了她那永寿宫的牢头,水泼不进,她半点皇上的消息都不得听,每日清醒的日子都没几时,又如何翻得这盘?
往后她恨过、哭过,可年头久了,便连眼泪都干了。哭有何用?哭给谁看呢?
上天眷顾,那听她哭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