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哥是海小赳的远方表哥：“多少啊？你不是说你五一后要回学校么？现在都要回？工地上虽然没给我结钱，但是二哥给你结。小洋，你算算小赳的帐，明天把钱给小赳结了，再找个人替他。”

小洋也是海小赳发小，只是高考没考上本科，大专不想去读，就毕业跟着二哥跑工地。

小洋报了个帐：“小赳的帐我记得清楚。算上今天一共出了41个工，80一天，3280块钱。别人我记不清得看看本子，小赳的我记得清。当初我带他过来的时候，给他打赌他一个本科大学生在这工地上干不了半个月，结果赳儿哥还真干了41个工。”

说完，小洋从一个纸箱子里拿出来一瓶二锅头，几包花生米，还有鸡爪，拉着小赳席地而坐：“赳哥，愿赌服输，请你简单喝点。”

二哥拧开二锅头的瓶子，摆了个盛饭的瓷碗，给小赳倒了一大碗。

海小赳急的不行，连说“喝不了喝不了！”

二哥先吧唧了自己碗里一大口，捻着花生米嚼着：“赳儿啊，马上毕业了吧？以后别学二哥在这泥巴堆了挣饭吃。我家这一门，四个堂哥，两个堂弟，二个表哥，三个表妹，没一个高中毕业学历的，都撵着我在工地吃这下气力的饭。以后别来工地了，我这几天也看了，你不是干这活的料儿。快，喝酒喝酒！”

海小赳揣着思绪，抿了一口：“二哥啊，我来这干活就是不想给我爸妈要钱了。小昂还大二，我爷慢性病三天两头进医院。”

小洋端着碗：“赳儿哥，来！整一口，大口啊！”按着小赳的碗两个人干了一大口。

海小赳喝猛了，有点上头：“这四年上学，我没钱就跑二哥工地上干几天。我来这干活，我知道是二哥照顾我上学。二哥你还别说，以后让我来，我都不来了。我已经和西南航空器厂签了合同，过两月就去上班。实习期就3000多。技术员。我来这干活是到你这混点路费。”

说完他还有点洋洋自得，也抓起一个鸡爪啃的满嘴油。

喝了一会儿，二哥说了句：“再喝喝多了，我去晃一圈，去看看活。对了，洋儿，明天按4000整结给赳儿。就当二哥给你买的火车票。你俩多喝点，到厂里上班不会喝酒那哪里能行啊？上班好好混，以后给我们也有点光沾。”

剩下小洋和小赳俩人喝来喝去，胡天吹，黑地喝。一瓶半二锅头两个人分完了。

小洋比小赳还小一岁，不过毕业后结婚早，老婆都快到预产期了。

小洋舌头略微有点大：“赳哥，我老婆怀孕，我都大几个月没有那个了。走！我知道个地方，走，咱俩晚上去玩下不？我请你！不贵，一个人一百块。二哥给你买车票，我给你送行！”

此时两个人喝得二麻二麻的。

海小赳二十二岁，想着今天过生日，一股热劲冲上头来，碗往地上一顿：“走！”

“一腔热血”支撑着两个醉汉，去了春水路的红灯区。

这一天，海小赳把自己的处男之身给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特殊服务从业者。

他后来回忆十分清晰的记住了那一天的日子和那一晚的动作，并记得回工地洗了二遍冷水澡，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女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