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岑良走出院子看见这一幕的直观感受。
他内心十分感恩这位寥寥片语就让他放下过往向前迈步,更让他的两个孩子有了修仙可能的少年,希望能够报答这一天大的恩情,久思未果,最后还是骆小花大气度地提出将岑家的不传步法教与沈余。
岑良朝着那个年轻身影喊道:“沈少侠,你下来,我与你商量个事儿呗!”
顺利突破筑基期的沈余纵身一跃便轻轻落在岑良身前,问道:“是岑老板啊,有什么事吗?”
岑良招呼沈余来到客栈的后院,确认周边空无一人后,才小声地说道:“我跟夫人已经知道了小姐的计划,虽然判断不出步家那两位客卿是否会对小姐不利,但至少我们这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既然岑良夫妇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步摇的直系势力,那么步摇便不会对他们有所隐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是用人的大道。
沈余没有打断岑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继续听着岑良分析:“方才我们与小姐也讨论过,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实力十不存一,别说一品境,就连二品武者都能轻松收拾我,顶多是能够对付一个三品武者。不过我的妻子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如今已经在走江境稳固下来,离走江化龙也不远了。只要走江境不出,她一人就可将那两个客卿一网打尽。”
岑良从步摇口中得知她在这商队里最为信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沈少侠和一直跟在步摇身侧的刘少侠,不过即便步摇没有跟岑良表明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岑良也不会对恩人隐瞒自己夫妇的情况。
“因为步家的顶尖战力只是初入登堂境的洪当关,所以此次商队可能遭遇的袭击,大概率不会超过走江境,如果对方超过了走江境,那我们的一切安排都将变得苍白无力,”这是岑良与步摇等人讨论后得出的结论,毕竟走江境的武者也不是田地里的大白菜。
“我们预测最糟糕的情况,便是出现了一名走江境武者以及若干名登堂境武者。虽说刘少侠如今尚处在二品境后期,但按照他的说法是可以应付一名一品境中期武者,而衡山派的陈古陈月兄妹已经是筑基后期,两人合力可以抵挡一名一品境后期武者一个时辰。我此次来找沈少侠,便是想知道你的情况。”
沈余也不清楚自己刚突破筑基期后的修为如何,但他在练气期时便能够与筑基初期的方白棠对练,不说能够压制方白棠,但算得上是有来有回,而如今已是筑基初期,他有自信能够应付筑基后期修士或是次一品境武者,毕竟方白棠作为山海阁的内阁长老,自然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相提并论的。
思量片刻,沈余开口说道:“我如今初入筑基期,虽然不能击败,但牵制住一位虚元期修士或者登堂境武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岑良原以为二品境后期的刘一手能够应付一品境武者已经足够让人赞叹了,但没想到沈余还只是筑基初期,便有足够把握牵制住。
“照这样看,我们这边至多能够保证可以应付一位走江境外加三位一品境的阵容,若是再多一些......”岑良眉头紧皱,但也并未显得着急,“步家这次运送的货物并不珍贵,只是一些食物、金铁等,不至于引起境界过高的武者觊觎,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沈余点点头,目光转向头顶那仿佛伸手就可触碰到的乌云:“我觉得,今晚不太平。”
“儒家的‘忠’,还不稳固啊。”
沈余打量着眉头紧锁的岑良,他的眉头反倒是舒展了一些,将内心的一些猜想全盘托出:“我认为有八成的可能,那两位客卿,都是心怀鬼胎。”
“八成?!”虽然与步摇讨论过洪当关与杨汉同时背叛的可能性,但此时岑良从沈余口中得知他的猜想,也大为惊骇,“你为何能如此确定?”
沈余口中的“八成”,在他心中其实是十成,但他仍存有一丝侥幸,“洪当关这人,看似粗犷,其实粗中有细。”
沈余将步家商队在前往桃源县路上遇袭的情景说与岑良,特别强调了洪当关首先发现绊马索存在的事情,“此外,在桃源县的时候,我与刘一手设计激怒洪当关,让他出手与刘一手互换一拳,希望能够探出他的实力,但现在看来,他何尝不是希望能够探出刘一手的深浅,我不认为简单一句并不针对他的话就能够激怒一个心机深重的人。”
岑良的脸色愈发难看,声音流露出一丝凝重,问道:“那杨汉呢?”
“这个人要不没有问题,要不就是心机深重不下洪当关。当时在树林遭遇土匪埋伏时,杨汉本应该守护在货物旁边,但却主动追击直至树林深处,他向步摇解释时的说辞是“避免土匪侵扰百姓”。按理说,在林间小道遭遇埋伏,第一要务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杨汉作为步家的智囊型客卿,不应该不明白这一点。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