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门凶案》
(一)
天凉了。
正可谓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自打了结了通州的《七日归魂》案张瑞珊带着连升和钰福回到了京城,连升因为有家眷日来暮归,钰福索性就在皮库胡同住下来,苦心要向老前辈学习更多的侦探秘术。
这天凌晨,爷儿俩在小院子里照例练着推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钰福打开院门原来是一名巡警总厅的差役:“请问张老参事在吗?”
张瑞珊听见此问走了过来。
差役:“参事大人,胡厅长请您今日得空到总厅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张瑞珊问。
“属下没敢细问,八成是因为三座门外头出了件凶案……这是我猜的,您得空去见厅长就是了。”差役拱了拱手匆匆上马离去。
“老爷,早点买来了。”
油条、炸糕、豆腐脑,女佣冯妈把早餐摆在了桌子上。
张瑞珊坐下来:“钰福,吃完之后你去喊连升,我去见见胡厅长。”
“我们哥俩还去巡警总厅门口候着您?”钰福问。
张瑞珊吹了吹滚烫的豆腐脑喝了一口点点头。
厅长把张瑞珊老先生召了去还真就是为了三座门外头的那件凶案。
就在今天,天刚蒙蒙亮一位遛早的路人像见了鬼似的大声尖叫:“快来人呀──有人杀人啦──”
巡街的巡警忙不迭地跑了过去竟也吓得目瞪口呆!
一具赤裸的男尸,头面部被“绿矾油”(稀硫酸)烧得面目全非十分吓人!
很快,现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属地巡警分局立即派人赶来用蓝布将尸体罩住,这件事很快便传扬开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钰福敲响了连升的家门,连升说他要因病告假,钰福看出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又不好深问,只好独自前往了巡警总厅。
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巡警总厅胡厅长自然不敢怠慢,简单将案情讲给了张瑞珊并且命令侦刑处的一名管事陪同前往。
张瑞珊领命带着钰福来到了三座门。
不料此时尸首已经被送往了属地巡警分局的停尸房,现场只留下了一滩子血迹。
钰福小声发起了牢骚:“老前辈,把您请来他们不知保护尸场还把尸首弄走了,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属地警局的警佐忙解释:“张老参事别误会,刚才实在是人聚得太多,没法子维持,等您老看过现场咱们立马去停尸房。”
张瑞珊没搭言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案发地点在当年东长安街外三座门附近,旧时的长安街是封建统治的中心,东长安街以南有礼部、户部、兵部、太医院、翰林院,都是些高等衙门,出了东长安街到了三座门,南面正对着的是个沙俄兵的操练场,这里离外国使馆区不远因此警局的警务自然是比较严格,在这样的地方发生这样恐怖的谋杀更加引起了百姓甚至朝廷的震惊!
张瑞珊一行来到了属地分局的停尸房,钰福揭开盖布张瑞珊倏地一惊,就连他这位一辈子和各种凶死凶杀打交道的老江湖也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只见这具赤裸的尸身为男性,身高与自己相仿,体型微胖,后心及肋骨处皆受重伤,出血处已然凝固,头发与面部被烧得无可辨认。
钰福低声问:“这是什么味道?”
“硫酸。”
“就是所谓的绿矾油吗?”
张瑞珊点头:“不错,这种硫酸强过烧碱,泼在脸上如同火烧,就算是活人只要一滴入眼就会成为瞎子一世不会复明,厉害得很哟。”
“这凶犯和死者有多大的仇,能下这样的毒手!”钰福唏嘘不已。
张瑞珊仔细观察片刻断然道:“从伤口的形状看,凶手所持的凶器必是毛瑟枪的枪刺……”
“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钰福问。
“自然是伤口的形状。”
钰福似乎想到了什么:“老前辈,尸场距俄国兵的演练场不远,那些洋兵常有劫掠的恶行,会不会是他们所为?”
张瑞珊扭头对巡警总厅侦刑处的管事道:“请你回复胡厅长,案情我已大致了解,请他通知各分局查一查近日有没有接到有人失踪的陈报。”
“好好,这个好查,有了消息我会立即告知张老参事。”
“还有请属地分局征询目击者,列出赏格。”
“是。”
张瑞珊用盖布将尸首盖好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二)
吃罢晚饭钰福来到张瑞珊的书房只见他正在摆弄着一副纸牌:“老前辈,您也喜欢玩玩牌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