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志高再次输光了所有的钱,包括借来的高利贷。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余光已然瞟见了围拢过来的赌场打手。
“夏公子,怎么说,跟您回家取钱去?”
夏志高咽了口唾沫,“一共……多多……多少来着……”
那赌坊伙计一下子憋不住都想笑了,“好好好,夏公子,咱边走边说。”
上面来人叫他们坑这姓夏的小子一把,看样子是个家底厚的,但没成想,一点儿脑子都没有,哪有欠钱的问债主借了多少的?
一行人走到夏府后门。
“什么?八百两?我何时借过这样多?”
正说着,那伙计手中借据就出来了,上面签着他的名字还按了手印儿。分明是方才他没仔细看,着急下注,就这样给签了。
夏志高脑子里盘算着,“八百两,八百两……阿姐上个月往家里送了八十两还是一百两来着?但家里也花了不少呀,上哪儿找八百两去啊?”
想着,正犹豫着,旁边的伙计立马撺掇着,“夏公子,没钱的话,拿东西抵也行,回头等您发达了再来赎,一样的。”
夏至高还是犹豫,不敢推那小门。
“夏公子!您这是不打算还钱了吗?那我可就拿着这印鉴告官去了!都说你夏家有人当官儿,我这一告,非得把她帽子给撸下来!”
一个还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黄毛小子根本经不住吓,三两下便被唬住了,于是蹑手蹑脚就摸回了自家院子。
本想着,去他爹娘房里偷摸些文玩摆件儿什么的,可偏偏就听到了下人议论。
“咱们家姑娘就要嫁大官了,你瞧见了吗,那小山似的嫁妆堆了后院儿库房满满一屋子呢!”
就在小丫鬟的指引下,夏志高就这样摸进了那满是嫁妆的屋子……
……
第二天一早,阿妱带了信儿给家中,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强逼着父母上门将这聘礼给退回去。
这一退,事情才瞒不住了。顾家管家照着聘礼单子对着,就发现少了好几样,他还口口声声说少的几样都是精品,硬说是夏家给昧下了。
阿妱这中年发家的父亲哪里经得起这处心积虑的撺掇,三两下就吵吵起来了,顾府也没有留情面,用着“盗窃”的罪名硬生生将着夏员外给扣进了衙门。
阿妱的母亲是个不经事儿的,只晓得哭喊,灰溜溜回了家,哭着喊着叫人往宫里送信儿。
阿妱得到消息赶回家中,已然是午后了。
“别哭了!将事情说详细些!”
听着母亲的哭诉,她一思索,便知道其中必有隐秘。
在一旁的弟弟,听着母亲的哭诉,眼神不自觉的就转开了。
在宫中挣扎摸索了这些年,若连看脸色辨人心的本事都没有,阿妱怕是都活不到再见杨盈第二次。
“夏志高,夏志高……”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劈头盖脸的训斥,然而,得知了事情原委的阿妱却只是冷笑了两声,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只想安安心心跟在杨盈身边。为什么,总是一次次要来逼她?
像是得到了信儿一样,顾家的人马来得也很是及时,顾家管事的直接撂下了话来,
“夏大人若是嫁入我顾家,那嫁妆自然就是你夏家的,那夏员外必然恭恭敬敬给您送回来。”
那管事的面对阿妱,看似恭恭敬敬,礼数都到位了,实则话语里全是狐假虎威,听得阿妱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