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听得认真又动容,“然后呢?”
影舞转过头,“不知道,后来长风来找过暖阳,可是暖阳没有见他。”
“啊?那妹妹呢?这故事你听谁说的,我倒是从未听过。”
“暖阳拜入玄修山后便换了一个名字,叫……影舞。”
云落一时语塞,只是默默抓起影舞放在桌沿上的手。
“我们都没有错,我母亲临死前远远对我说了三个字,活下去。我那时所求是怀抱和安慰,哥哥所求却唯有复仇,那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像一颗救命稻草,可他却将我丢弃在玄修山,对我来说称那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你恨他吗?”
“那时是恨的,现在……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所以影舞那时不爱修行,整日懒散度日,原来是此故,云落不禁心中感叹。
影舞这些年一直避而不谈自己的身世,每每云落问起家人她都是讳莫如深,今日忽而跟云落说完这些,却像是一块大石落地,心中郁结疏解不少。
夜幕降临,夜晚的栀夏城燃起星星灯火,喧嚣声也逐渐褪去,宁静又祥和。
回去吧,影舞拉起云落。
下了楼,刚走出茶楼门口,一名仆人打扮的男子上前行了一礼,道,“小姐,公子让我接您回家住。”
“你告诉他,九年前我就已经没有家了,还有,你们不要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影舞说完拉着云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客栈的路上,云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回去看看?他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影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云落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没有再问。
回到客栈,月游尘和望山正坐在大堂中发呆,看见她二人进门,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月游尘递给云落一个询问的眼神,云落悄悄摇了摇头,拉着影舞坐下,桌上的菜已上好了,显然还未动筷。
影舞没有胃口,只简单吃了几口便说要回房休息,云落下午七七八八也吃了不少,便陪着她一同上楼了。
晚上云落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意,脑中一直闪过下午影舞说的事和这些年和她一起的过往画面,从前只觉得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却不知她竟有这么多不幸的经历。
初次见她时,她才不过八岁,被家人抛弃在玄修山,后又经常被同门欺负,难怪刚开始认识她时,她那样好哭。想到这些,云落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下一秒她蓦地睁开眼,屋顶似有及其轻微的异响,她轻身翻起,跳上窗户搭了一下窗沿,便跃上了屋顶,竟看到影舞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