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是我,是思陈的班主任啊?好的好的,我会多注意注意的。”
江父挂断电话,一整个倒在沙发上,斜着眼看着江思陈。
不知不觉已经开学快半个学期了,江父在工作上忙的不可开交,所以江思陈依旧让江母带着,每天上下学都是江母接送。
“你老师说,你这半个学期有很多天没去上课?就算去了也只是上半天就走?怎么回事?”
听着江父的语气,江思陈也只能低着头,默默握紧拳头,手上贴着止血贴的伤口传来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了一点。
“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就明说了,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不也是要送给个不认识的男人?还不如趁现在多打点工,多给家里挣点钱。”
江母一边洗碗一边把江思陈没有去学校的原因说出。
原来自从江思陈进厂打工,江母就没有想让她继续上学的想法,她认为女儿长大要嫁人,而且江思陈还有白化病,嫁出去还说不定没有多少礼金,还是现在直接赚钱给自己花的好。
而江思陈因为身上的白化病,在厂里也没少被那些中年妇女说三道四,她们还把脏的累的,甚至危险的都扔给江思陈做,嘴上说是年轻人该多锻炼,实际就是看江思陈好欺负,拿她取乐罢了。
“你是说思陈还在那里打工?”
面对江父的质问,江母也默认了。
“不行!从明天起,我来接送思陈上下学!”
一听这话,江母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可江父气势汹汹,把江母镇住。
“你这死婆娘,咱闺女都在市第二重点读书,你还想着让她进厂子?而且她还没有成年呢!”
江父大喊大叫的声音吓得其他两人不敢说些什么,特别是江母,话到嘴边硬生生憋回去。
“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你看我刚到这里,想找个好的工作哪个不是先看我的学历?”
“那又有什么用啊?你看我老家阿香,读完高中不也出来打工?白白浪费这三年干什么啊!”
“她又不是读书的料!她又考不上大学!但是思陈她可以!反正我是不会让她进厂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后来越来越激动,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他们开始吵起来,江思陈就无助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第二天,江思陈是被江父送去学校的,即使江母一路上阻挠,江父也在学校门口守到上课为止。
只是路上每个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一样,刺入江思陈的内心,那些目光,让江思陈感受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嘲笑、侮辱、窃窃私语,让江思陈心烦气躁。
以前,身边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话,现在,他们看的是自己爸妈的笑话,但后者让江思陈更加难受。
自今天起,江思陈每天都能完整地上完学校一天的课,但同学们也有在背后议论她的,即使老师让他们体谅体谅江思陈。
两个星期过去了,江思陈早已经能够认清回家的路,放学了她也可以自己回家,现在已经不用父母接送。
刚进家门,就听到爸爸妈妈对吼,不过江思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房间,从那天起,家里的争吵声就没停过,她也能习惯了,这可比习惯自己被欺负容易。
第一学期结束,家里的争吵声少了些许,一部分原因是江父那里的工作准备在过年前全部完成,有时晚上都没回来,另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他们吵累了吧。
原本江思陈以为江母已经放弃让她打工了,可没想江母竟然酝酿了另一种方式利用她赚钱。
江母利用江父晚上晚回家甚至不回家的这一点,想到让江思陈继续赚钱的方法。
“反正早晚要嫁出去,不如先用你来赚点钱。”江母是这样对江思陈说的。
江思陈从寒假开始,每天晚上都在做着生不如死的“工作”,而江母眼里没有一点怜悯,只是在一旁等着收钱。
江思陈每天痛苦不堪,但江母威胁江思陈,敢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别人就弄死她,江思陈也知道江母是做得出来这事的,所以从来没有把这事告诉江父以及其他人。
江母也是担心江思陈嘴漏风,每次过后也会分点钱给她,以此当做封口费,江思陈拿到钱自然是高兴不起来,她想反抗,却也无能为力。
她的哭声每天都在她的房间回响着,就算哭到沙哑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有谁会在意她这个惹人厌恶的怪胎呢?
江思陈忍受着痛苦,一直到这天才结束这场噩梦,但是,一场噩梦的结束,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这一晚,江思陈又在进行那惨不忍睹的“工作”,江母冷漠的看着女儿饱受折磨。
可能是江思陈的哭喊声太大,盖过了江父回家开门的声音,听着女儿的悲鸣,江父小心翼翼地摸到江思陈房间门口,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白色的菜刀。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江父看着房间门,从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江父内心的怒火无限被放大。
下一刻,江父踢开房门,冲上床将一个男人踹下,然后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脖子砍去。
顿时,血花四溅,将白色的床单染红。
没等摔在地上的男人反应过来,江父已经把菜刀扔出,正中那人的腹部,很快就倒在血泊中没了动作。
而江母被这场面吓得已经瘫软在地,目瞪口呆,说话吞吞吐吐,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江………”
江父伸出双手向着江母的脖子靠近,短暂的呻吟后房间内便恢复了平静。
江父起身,走近江思陈,江思陈瞪大着眼,下一刻,被血腥的江父吓晕过去,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二叔二婶,他们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江思陈。
“爸爸……爸爸呢?”
见江思陈一醒来就要找自己爸爸,两人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