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听张辽如此一说,拿着望远镜仔细又观察了一圈城上的守城军将,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又闭眼回忆了一下刚开始攻城时城上军将的表情。一盏茶后睁开眼说:“现在军卒更加惊慌失措,不过将领还算镇定,都在以身作则在弹压着军卒的情绪。”张辽说:“阿多果然不愧沙场宿将,看得很仔细,吾所料不差,郭军师此计是要在心理上直接压垮对手,我料定不错郭军师一定还有后手等着张勋。”郭汜说:“如此这般还有后手?这军事之计谋简直……”张辽说:“吾军中不光是军师,便是将领,主公都要求要熟读《练兵纪要》和《留侯兵法》,一些简单的设谋,便是将领都行。既然投效了主公,阿多,可要多学习。”郭汜一听,瞪大双眼说:“如此珍贵之书,主公让所有将领都必须学习?”张辽满是自豪的说:“当然,主公无论是武艺、学术、兵法,还有各种奇技淫巧,但凡是主公会的,都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吾等下属,主公常说会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好办。别的说了汝也印象不深,对于军中,汝也跟随吾军有这些日子了,可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郭汜回忆了一番后说:“军中尚武之风很盛,每日凌晨,从将领到军卒,都是真刀真枪的对练。此点与其他军队颇有不同。”张辽说:“此点就是主公带头的,想当年吾刚投效主公之时,主公还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每天凌晨与主公对练是吾等几人最期待的事情,每次和主公对练,都感悟颇多,那段时间也是吾此生武技进境最快的一段时间,比吾跟随师尊学习时进境还要快。阿多可知是为何?”郭汜说:“愿闻其详。”郭汜说:“主公之武技完全超越吾等,因此主公每次皆是以超越吾等一两成的战力与吾等对战,只要咬牙坚持,坚持得越久,体悟就越深,晚上睡觉之时再将与主公对战的场景一一回忆,真是提升日新月异啊。与主公在一起的时光,无论哪个将领都是趋之若鹜,不知这许久,阿多可有和主公对练过?”郭汜似乎错失了无尽珍宝的样子说:“还可以与主公对练吗?吾不敢啊,这还尚未和主公对练过呢。”张辽哈哈大笑说:“每天凌晨主公都会在校场晨练至少一个时辰,投效主公这么久,竟然没有与主公对练过,阿多,汝错过了很多啊。”郭汜一听也是满脸惋惜的说:“听文远如此说,吾真是入宝山空手而回啦?”张辽说:“可不是嘛。”郭汜说:“文远指挥攻城足矣,吾要去告诉稚然和淑明,想必此二人也和吾一样还不知道呢。”张辽说:“去吧。”郭汜拍马往后面观战的将领跑去,跑到跟前对着李傕张济大喊:“稚然、淑明,吾有好事告诉汝等。”二人一听满脸错愕,郭汜伸手一指左侧说:“去那边吾告诉汝等。”二人跟着郭汜跑去了左侧空地,听完郭汜的话,两人都是同样的动作:一边直拍大腿一边说:“如此久吾尚不知,可惜啊可惜!幸得文远相告,哈哈哈!”三人也不观战了,而是齐齐勒马往军营赶回来,此时吾正与几位军师在中军帐中议事,三人在帐外求见,我让他们进来,三人进来后齐齐行了军礼,我说:“汝等不再阵前观察攻城,返回帅帐可是有何事?”李傕挠了挠脑袋说:“主公,刚才阿多听文远说,每天凌晨主公都要在校场晨练,不知可有此事?”我说:“此事吾军中尽知,又不是什么秘密。”李傕说:“吾几人也可与主公对练吗?”我哈哈大笑着说:“军中但凡团长以上将领,都可以与吾对练。汝等可都是师长军衔,自然可以与吾对练啊。”李傕满脸通红接着问了一句:“不知明日主公什么时候开始晨练?”吾说:“每天都是寅时啊。”李傕说:“如此,明日寅时,吾等在校场等候主公。末将告辞。”说罢三人退出了军帐。郭嘉说:“军中将领能得主公指导,武艺皆有进益,有如此主公,真是吾等之福啊。不过吾所料不差,这棘阳城恐怕坚守不了几天了。”说完之后将他的计谋给我们几个详细的说了一下,并总结的说:“吾料定明日或者后日,张勋必将带着大军前来劫营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届时就是彻底消灭张勋军攻占棘阳之机。待会文远回来仔细问问城上将领和军卒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
果然午时刚过,张辽带着大军回营来交令。郭嘉看向张辽,张辽说:“回禀郭军师,吾观城上将领目前尚算镇定,但是军卒已经惊慌失措,张勋为首的将领最多还能弹压一天,最可能明天晚上将采取行动。”郭嘉说:“与吾预料相若。不过今晚也不能掉以轻心。来呀,将各位师长以上的将领召集到帅帐来。”待人都来齐,郭嘉说:“根据文远的判断,敌军很可能在明晚会发生剧变,但是吾等也要有所防备,吾军十九万大军,以三万作为后备,另外十六万分作两队,今晚一队设防,明晚另一队设防。等待张勋自投罗网。”众将得令分别下去准备。
一夜相安无事,看来张辽的预计相当准确。第三天,曹仁和张济带着一万大军,再次以投石车继续给城上制造着杀戮和恐慌,投入城内的劝降布条书写的内容已经语气非常强硬,并且也写着只追究首恶,其余人等只要投降都可以既往不咎,张勋看到这样的布条,后背冷汗涔涔,将所有部将召集起来商议,大家一致认为死守不是办法,不如放手一搏,一个副将说:“不如吾军今夜劫营。”张勋说:“曹叔德久经战阵,营地应该防备甚严。”副将说:“这几日连日将吾军攻击得节节败退,俗话说骄兵必败,吾想曹军定然都认为吾等被吓破了胆,不会想到吾军还敢前去劫营。曹军对吾军造成最大的伤害的无非就是那投石车,若吾等能够毁坏掉投石车,这场战斗吾等毕竟还有城池之利,则胜负尚未可知,若不能毁掉投石车,则吾军必败无疑。将军,迟则生变啊。”另外一个将领也说:“是啊,将军,今天城外投进来的劝降书相当蛊惑人心,虽然吾等尽力收缴,但总会有未收缴到的,军心已经非常不稳。将军当断则断啊。”张勋握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说:“好,这几天也损失了一万多军卒了。吾等就挑选七万大军,今晚去曹营劫营,若是能毁掉投石车,则此战尚有生机,若不能,吾等也算是给陛下尽忠了。”另外几位副将都躬身领命,张勋最后对乐就说:“汝带领留守的三万大军,一定要收好棘阳城,吾亲自带领其他将领劫营,吾必定将投石车全部损坏,将这场战斗拉回到相同的水平线来。”乐就抱拳行礼说:“将军放心,城在吾在,城破吾亡。将军深入敌营,务必保重。”张勋啥话也没说,伸手拍了拍乐就的肩膀。然后向府外走去。
张勋亲自来到军营,亲自对军卒再次进行动员和鼓劲。张勋毕竟是最早跟随袁术的大将,这些军卒从入军营开始,无论是否隶属于张勋军中,但是都知道张勋是主公身边的高级将领。所以张勋在袁军中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经过他的亲自鼓动,终于让士气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张勋让梁纲带着其他副将去挑选今晚准备出征的七万大军。然后张勋定下时间:子时埋锅造饭,丑时三刻出发。
一众将领都带着自己的亲卫去挑选军卒,挑中的军卒都开始整理武器和护具,张勋命令将营中的肉食都准备好,今晚让所有的军卒都吃上一顿饱饭。
丑时三刻,张勋带着大军从棘阳东门出城,然后再从棘阳城两边绕过来,直奔位于棘阳城西面的我军大营而来。
这一切都没有脱离郭嘉的算计,今晚的军营就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就等着这些食物投进来,最兴奋的莫过于今晚的总指挥张飞,在军营侧方五里地的一个小山头上,拿着望远镜看着一队队的袁军急行军往大营赶去,张飞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时不时的冲身边的郭嘉和管亥说:“看着架势,起码有五万大军,前几日攻城起码让袁军伤亡上万,今晚再消灭这支劫营大军,这棘阳城的大局就定了。”管亥只是张开嘴傻乐,郭嘉则说:“翼德,尽量招降,只有极个别食古不化的格杀勿论,这些袁军若是能够投降,以后吾军攻打其他城池将事半功倍。”张飞说:“奉孝此言有理,让后面的袁军看到有生的希望,则不容易和吾军拼命。”郭嘉说:“正是此理。”
因为郭嘉料定张勋将要劫营,因此大营被按照城池分内外城的建造方法一样来进行了内外大营的建造。因为吾军二十万大军,营寨占地面积本来就大,袁军没有望远镜,根本不能看见大营全貌,今晚的军营显得外部安静,中心喧闹。张勋带着大军来到军营外围时,听到喧闹声刚开始吓了一大跳,赶紧让大军蛰伏,安静的观察了一阵之后才发现喧闹声都是从大营中部传来。而周边的营帐根本就死寂无声,张勋让斥候摸进去看看情况,斥候回来报告,外围的那些军营里没有人,张勋在思考这是否有什么深意。旁边一个副将说:“将军,曹军一定是在庆功,人都去中军大帐了。没有想到吾等会前来劫营,所以根本没有留下防备力量。”张勋也找不出其他的合理解释,反正都已经来到了大营外面,让军卒纷纷往后营而去,按照常规辎重营应该在军营的后方,他们今天来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毁掉我们的投石车,随着大军纷纷进入军营外围,按照想象的后方行去,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军营的不知也被郭嘉按照八门金锁阵的形式来布置,当他们进入之后,逐渐深入之后其实就已经偏离了方向,最终他们走到的位置是郭嘉给他们设定的包围圈中心。军营外左侧是张飞带领大军,右侧是张辽带领大军,张飞根据大营内的情况,再结合进入大营的袁军情况,当袁军进入了三分之二之时,估计袁军的前军已经走到了包围圈的正中心,于是跳起来大喊一声:“杀。”这突兀的一声大喝,让寂静的暗夜犹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瞬间打破平静,张飞和张辽对着尚未进入军营的袁军就冲了过去,今晚这些外出的军卒都是带着杀伤力最大的斩马刀,再加上有张飞和张辽这样的绝世猛将作为箭头,只接触的瞬间就让袁军犹如成熟的水稻,被一茬茬的收割,经过了猛烈而迅捷的攻杀之后,袁军不得以纷纷追随者全面已经进入营地的大军冲进军营。张飞和张辽将他们全部追赶入军营后就开始大声劝降,不再尽全力杀戮。此时在大营之中,张勋大军也终于来到了中心点,张勋看到的只是我带着一队大军安静的等待着他,看到我的时候,张勋就知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算计,鉴于我的战力,张勋也没有以卵击石的方式冲过来向我讨教。只是看着我说:“军侯好算计,吾从始至终都被军侯掌握在手掌之中啊。”我说:“张勋张子耀,吾若没有记错,当初吾家鸾儿应该去劝说过汝等几人,后来纪灵和阎象来投效于吾,汝选择了跟随袁公路。”张勋说:“吾自幼就是以主公的伴童的身份被招进袁府的,当吾孤苦无依之时,是主公给了吾生活的保障和做人的尊严。因此虽然姑爷汝更加的优秀,但是吾还是不能离开主公转而投效。”我说:“知恩图报好男儿,今日子耀到此,结局吾相信汝也明白。汝要为身后这几万大好男儿考虑,彼等都有家人在等着回家,更何况袁公路这一次公然称帝,确实是大逆不道之事,就算吾不来讨伐,其他诸侯同样不会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这一点以子耀之智不可能想不到。”张勋说:“其实从姑爷来到城外的时候,吾就知道此战必败,只是没想到姑爷的军队无论战力还是武器,都远远领先于吾军,吾只坚持了几天,这实在是大大出乎吾之预料。也实在是愧对主公的信任啊。”我说:“吾之军卒,吾之武器,不是用来对待同胞的,这几天虽然给汝之大军带来了部分伤亡,汝心里应该明白,吾军根本就没有以杀戮汝军为目的吧。”张勋说:“刚开始吾以为如此神物,姑爷一定不会有太多,但是后来吾也明白过来,姑爷只是想以此打击吾军士气,根本没有以杀戮为目的,这更是让吾细思极恐,若是姑爷只以取胜为目的,则吾军定然一败涂地惨不忍睹。主公之大军根本就不是姑爷之敌手啊。”我说:“汝能想到这么多,看来确实是大将之才。子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何况鸾儿乃是吾之夫人,汝投效过来也并未违背当初入袁府的誓言,汝效忠的仍然是袁家子嗣。吾也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些军卒增添伤亡。”张勋叹息了一声说:“多谢姑爷,姑爷爱兵如子之名吾早有耳闻,这些兄弟跟着姑爷定然有更好的发展。”于是转身大喊道:“诸君听令,弃械投降。冠军侯之夫人鸾小姐也是袁家小姐。汝等就算投效姑爷也不算背节,都器械投降吧。”命令传下去,张勋的大军开始将武器丢弃,抱头蹲在原地投降,我让典韦和胡车儿带着大军去受降。
张勋再次转身对着我行跪拜大礼说:“军侯请宽恕末将。”我说:“子耀何事?”张勋说:“吾想请军侯放吾离开。”我说:“哦,子耀是准备再回公路身边?”张勋说:“主公对吾恩同再造,这次兵败算吾还了主公知遇之恩,再次返回与主公尽力乃是回报主公再造之恩。若再次败于姑爷之手,吾定当心悦诚服的投效。吾有愧于姑爷厚爱,请姑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