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
闭眼。
可谁知,男人只是低下头,捧着她的脸颊,额头轻触她的额头。
没有亲。
白映苒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这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他微热的呼吸,与她的交融纠缠在一起,很是暧昧。
“胤礼,”她的声音有些颤。
“嗯?”
“这样很不舒服,放开我。”
男人一怔,挪开额头,身子站直,却没有放开她,绕在她腰部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揉进怀里。
毫无缝隙地紧紧贴在一起。
这叫怎么回事,既然要离婚了,就要分得干干脆脆,白映苒在他怀里动个没完,想推开他。
男人另一只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摁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乖,别动,让我抱会儿,不欺负你。”
被桎梏不能动的白映苒!!!这都不叫欺负?
那怎样才叫欺负?
抱了会儿,男人总算放开她,声音平静柔和:“去倒水,我渴了。”
白映苒倒水出来,男人已经坐到沙发上了。
“房子什么时候买的?”司胤礼竟不知道,她背着他,在外面还购置了这处房产。
“读初三的时候我家里人买的,只是一直没住过。”言外之意,这是婚前财产,跟他无关。
“一直没住过……”
司胤礼摸摸一尘不染、色泽鲜亮的沙发,还有毛色极好的地毯,这些东西一看都是崭新的,应该买了没多久。
“房子什么时候开始装修的?”他继续问。
“一年前。”
“也就是说,一年前,你就在为搬出来做准备了?”男人不动声色,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黑眸沉了几分。
白映苒抿了抿唇,点头:“嗯。”
自从一年前听到司鸿博找司胤礼谈话后,白映苒就开始找人着手装修房子了。
尽管那时候,她接受不了他娶她是为了给爷爷冲喜,她舍不得离开他。
想留在他身边,和他再培养感情。
特别想。
可司胤礼冷得如同冬日寒霜一般的态度,让白映苒毫无信心,以往的九年,她都走不进他的心,凭什么认为再坚持一年,就可以捂暖他?!
这一年,
她只不过在垂死挣扎,在一点一滴坚定自己离开的决心,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离婚是必然的。
“所以,你一年前就想离婚了?”
“是的。”
心依然会酸楚,会痛,但白映苒回答得毅然决然。
有些事,该断不断,必受其乱。
男人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因太用力而发白,片刻,他缓缓从沙发站起来:
“这么晚,打扰你了。”
迈开步伐,朝门口走去。
“等等。”白映苒叫住他。
男人脚步一顿,没有再往前走,但也傲娇地没有转身回头。
白映苒快速跑回房间,拿出他给的那张工资卡,来到门口,将卡片递交到他面前:“这张银行卡是你的,还给你。”
男人低头看一眼,没接。
“司胤礼,一年前,你爸爸找你谈话那次,我都听到了,后来你妈妈也多次找过我,谈话的内容跟你爸说的差不多,都是期望我们离婚,早日放过彼此,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考虑离婚的。”白映苒轻声开口。
男人转身,对上她的眼睛,双眸如同深渊。
“我不知道妈也找过你。”
“这些不重要了,你我都知道,一段婚姻没经营好,主要责任在两个当事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是我强求了,事到如今,你有你的骄傲,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分开……对彼此都好。”
司胤礼没再说话。
隔着小段距离看着她,神色依然平稳。
白映苒心中自嘲,真不愧是他,在这种情况下,竟能如此泰然自若,情绪稳定到不可思议。
这也足以说明,她在他心目中没那么重要。
心,疼得如同在滴血,可她又不得不把这些拿出来,摆在他面前剖析,劝他放手。
白映苒就是这么个人,当她决定喜欢一个人时,会全身心投入,义无反顾;
同样地,当她决定放下一个人时,也会毅然决然,绝不拖泥带水。
而司胤礼,就是她要放弃的那个人。
“我走了,再见。”
“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