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相信眼前这个陌生人?可以前也来过同样的人,结局就是现在的局面。这个年轻人的气势要更强一些,可这是否会意味着……更绝望的毁灭?
“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有人赶了过来。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没什么特别的,可当他来时,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开了条路,想必他的身份并不如他的外貌一般平平无奇。
“你就是这座小镇的镇长吗?”赫尔莫平淡地问,对方霎时警觉地审视着他,“你是谁?想做什么?”在注意到他的眼睛后,所有人更是全神戒备,“可疑的留慕人!”
“此身确为留慕,然而并不可疑。”赫尔莫冰冷地说。
“巨木战争的敌人,还有谁比你更可疑!”镇长颇带着仇视的眼神,但很快又悲哀地摇头,“我真是糊涂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不一定。”赫尔莫如此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镇长颇有蔑视地说,但见赫尔莫那泰然处之的模样,又忍不住问:“你究竟是谁?”
“你们发出了向圣殿求救的信件,我收到了它,于是来了。”
赫尔莫将任务简报与纸张洁白的信件从背包里一同拿出,交给镇长。在半信半疑地接过查看之后,镇长的眼睛顿时红了,“这确实是我写的……你……你明明是留慕人?”
“为何留慕人无法进入圣殿?”
“抱歉,抱歉……”镇长抹了把眼泪,“可,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恶魔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留慕人神色不变地说,“至少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希望还未完全断绝。”
“……”镇长和周围的人默然不语,一时间愤怒、悲哀、庆幸等情绪都涌上心头,想痛骂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要欢呼却又实在没那心情,不知该作何反应。半晌,镇长才终于略微平静了下来,声音却还是有些发抖,“你既然现在站在这里,应该也见到了那些东西吧?”
“我见到了。”赫尔莫平静地说,“因此,我需要情报,一切情报。”
……
因为第一批定居者们想要避世的心理,贝洛镇坐落于雪山脚下,是少数的没有被巨木战争波及的镇子。居民因此本该幸福安乐,可如今却人心惶惶。
利奥多德是这个小镇的镇长,一个既有责任心也有能力的人——对凡人来说。他可以轻松地在处理小镇事务时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比如高尔夫球和滑雪,其家庭也幸福美满,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生赢家。以前的他是那么阳光而可靠、受人尊敬,可现在,他却在一家酒馆里借酒消愁。
这样的日子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对他来说,一切都起源于那天晚上他外出遛狗时偶然间看到的怪物,它身躯畸长、浑身散发着黑气,静静地站在街角。当他引起了它的注意时,那诡异的笑容吓得他立刻就跑回了家。后来两天里的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胆小了,也许那天晚上自己遇到的不过只是个马戏团里的魔术师,但接下来几天的遭遇让他马上推翻了这个猜想。
有时,他会听到不知何处而来的呓语,念叨着死亡与毁灭;有时,他会看见奇怪的幻觉,其景象是一团浓郁的黑暗从天而降,他从未见过的城市随之被毁于一旦。他有一次甚至在梦里见到了同样的怪物,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腿软得走不动道,怪物则朝他走来。他被吓得惊叫一声醒转过来,却骤然发现怪物就在自己床前一直看着自己!它依然是微笑着,身躯逐渐消失,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幻视了——它刚才真的就在自己身边。
他不敢告诉自己的家人此等事,前去教堂接受洗礼,却于事无补,他还是能看见那些东西。后来有一天,一出震惊了整个小镇的案件被上报,一个失踪已久的女工于小树林中被发现——以尸体的身份,其身躯被开膛破肚、内脏全都不翼而飞。治安官们开始调查,但始终没有进展,所有跟女工有关系的人都被怀疑,却最终都被证明不是凶手。与此同时,类似的作案手法和被害者更多地出现了,迫使人们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可能性:邪教的某种仪式。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必须被上报。他以官方的名义向纽特的圣殿发出了求救信,但许是圣殿也无暇在战争中顾及这样一个小镇,亦或者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众所等待的特派员没有到来,反倒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来到了这个小镇。
“我的名字是撒克菲斯,是一个自由的旅人,同时也是一位有些许法力的受祝者。”旅人在那天下午直冲利奥多德的办公室,“我本只是路过此地,却在这里嗅到了邪恶的气息。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