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清所有助学贷款后，高宁在寝室躺了好几天。

室友都好奇平时永远在赚钱路上的超级打工人，怎么躺在寝室不动弹了，大家还以为她病了，经过之前的香道交流，高宁现在在宿舍已不是透明人。

其实她也不是想休息，而是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的专业是法学，就是那个最早传出毕业就失业的法学。一般学这个的，基本后面都连带着考研考公，但考研考公这种需要持久战的，她想都不敢想，不是怕考不上，而是她连最基本的复习时间都给不了，别人都是进大学就开始准备，而她是到毕业前夕，才终于不用为第二天的饭钱奔波。

眼下终于不用担心明天，可以计划以后了，但这个担子突然一松，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迷茫起来。

迷茫，好奢侈的词汇，高宁从初中到大学，睁眼忧虑的就是自己的书究竟能不能念下去。

如今书念完了，可是念完了以后要干嘛呢？她走了好远的路，吃了好多的苦，支撑她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把书念完。

可是眼看着就要念完了，竟然不知道念完书以后要干嘛？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

当初是为什么要选法学了？

不知道。

家里没人能给意见，学科上面其他的专业也就能看懂字，具体未来就业毫无概念，有概念的就会计，法学两个。

因为她爸爸当初就是跟厂里的女会计把钱卷走，害得她和她妈寄人篱下，所以果断选了法学。

除了上述原因，还与当年律政刑侦类港剧在两广地区万人空巷分不开。

想当然觉得律师社会地位高，还能执行正义，好多人也是基于同样的想法，做出同样的选择，于是就把自己的前半生搭了进去。

人终究选择大于努力，可对这个社会运行规律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落后的原生家庭和脱离现实的电视剧的普通学子，怎么能做出合理规划了？

但掌握社会资源和各行人脉的富人却可以，归根结底，这个社会早被人为划定道路，穷人家的孩子只配与牛马争高低，再努力，再卷，也不会影响富人子弟的道路。

高宁看着对面床下室友点的香，闭眼，睁眼，又闭眼，又睁眼……直到突然惊坐起来。

脑海中萌生一个激进的想法，既然旧时代挤满了既得利益者的拥趸，那就联合一无所有的人开创新时代！

接下来的日子，高宁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就是拼命捣鼓她的短视频账号。

在多次复盘总结后，高宁发现光是做纯知识性内容输出，并不能吸引多少流量。

需要制造一场感官盛宴，让香由视觉转化为嗅觉。

她决定收回之前对香水营销的批判，营销就是要挑起顾客的想象力，想象力也是香文化最重要的价值之一。

就好像有的资深香客，会在不同的生活场景下，制作研玩不同的古香，寻找与历代文人雅士的共鸣。

小小一方香炉，却让时间有了温度。

“高宁，今天的面试你没去吗？”同系兼室友翟晓芸惊讶的问。

“面试？”高宁不解。

“你没看群消息呀？鸿展集团今天来我们公司招法务？”

高宁打卡手机过了一下消息，最近几天她忙着剪素材，找类似账号，分析复盘已经弄得头昏脑胀，饭都忘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