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一步是非走不可吗?”
待灵儿离开后,李管事见沈毅不为所动,仍思考如何从曹方两家借到更多的银子,有些担忧道。
其实沈母和灵儿担忧并无道理。
如今曹家和方家的生意规模,不输于西城的谢家。
若是与他们借贷,无异于与虎谋皮。
稍不留神,会陷入万劫不复。
沈毅听后,叹息道:“非走不可。”
他在屋中踱步,
“按照我的计划,谢韵整顿谢家之后,将在明年寒食左右对曹家动手。我们需要在此之前,将沈家工坊做起来,至少规模也要达到便桥印坊的三成。只有如此,才能有资格坐上牌桌。”
李管事听后,深以为然。
“那么先生,接下来如何计划?”
“分头行动,明日你将我阿娘给的镯子,拿到典当行换银子。有了这1000两,先将工坊的选址敲定下来。”
“另外,待工坊运作起来后,我们还需要在城内,租下至少两个商铺。记住这两个商铺选址不要太近,此事也有劳李管事跑一趟。”
李管事频频点头,“那先生,你呢?”
“我去将剩下1000银两凑齐。”
“……据我估计,接下来工坊没有几个月,回笼不了资金。日常开销、官府走动、行会打点,都需要开销,没有充足的资金,我们什么都办不了。”
……
东城,曹家。
“这么说来,昔日出走东城的沈三郎回来了?”
曹泰的大哥曹川得到消息,立即警觉了起来。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素来被众人忽视的无名小角,会在一年前,以那样一个方式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曹泰至今都忘不了沈毅说的那句:“因为沈家数百口,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这种赤裸裸的警告,至今他回忆起来,都后背发寒。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小角,在后来不声不响,让沈家所有人在名义上和沈实甫脱离了关系。
巧妙地规避了沈家所欠的债务。
“大哥,不能有假,我昨日亲眼所见。”曹泰说道。
曹泰自知调动不了曹家资源,去对付沈毅。
但他知道,大哥对此人非常忌惮,于是特意将消息透露给曹川。
借大哥的手除掉沈毅。
而就在两人交谈之时,曹府一个管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看见曹川,当即说道:
“少东家,不好了,昔日的沈家三郎回来了。”
曹川听后,不由问道:
“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
“回少东家,今天在智库,沈家三郎突然向我们借贷1000两花银。”
那管事解释道。
此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由问道:
“少东家,我们贷还是不贷?”
“沈三郎要这么多银子作甚?”曹川没有着急答复,而是先问清情况。
“回东家,听说要在东城建……造纸工坊。”
“沈家要造纸?”
曹川和曹泰几乎异口同声道。
那曹川得知消息,将手托在下颚思考着。
沈家以抄书起家,他们掌握造纸技术?
思索片刻,曹川立即否掉了这种猜测。
如果沈家懂造纸,早在一年,就开始建工坊。
何至于等到沈家家破人亡,才想起来此事?
大概率是这沈三郎,复兴沈家心切,一拍脑门想的主意。
和他父亲相比,终究是嫩了一点。
曹川如此想,喃喃道:
“这倒是一个机会。”
他正发愁解决不掉此人。
现在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来了。
当即回道:“借给他!”
“借给他?”曹泰此时,有些不解。
“大哥,那沈毅此举必然是重整沈家,我们素来与他有怨,此时借贷给他银子,不是助他一臂之力吗?”
曹川听后一声冷笑,“我正愁着怎么对付他呢。”
“大哥何意?”
“六郎,这些年,怎么一点长进没有?”
曹川见曹泰连此事也看不明白,有些失望。
“大哥……”
曹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道:
“这家里大小事务不都是有您和爹吗,我就一废物,少给你惹麻烦就好了。”
曹川听后,才不再怪罪。
随即解释道:
“如今这东城印坊和造纸工坊的生意,都是我曹家和方家控制。沈三郎借了银子,也要有能力换上。”
曹川这么一解释,曹泰立即明白了。
那沈三郎不是要借银子造纸吗?
我曹家借给你。
但到时候若还不上……
哼哼,势必会被逼得走他父亲的老路。
等沈三郎死了,那沈家女使,岂不是任我摆布?
“王管事,你听好了,银子可以借给他,但不能让他轻易得到。”
“要再加两个要求。第一将贷款额度调到3000两;第二所贷每月取利不低于十分。”
“这……少东家。三千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万一那沈三郎最后还不上银子,我们赔了怎么办?”
“王管事,按照我的吩咐去办。”
“沈三郎一条命,值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