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韵再回谢府之时,族会还在继续。为了防止再因此事被针对,她将谢勇扔在族会上,并解释了与沈毅的关系,并警告大房和三房,不要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北宋时期,社会风气相对保守,尤其对女性行为规范有着严格的道德要求。
谢韵敢当着大伙的面,自述清白,说明心中没鬼,清清白白。
只是令大伙的暗惊的是,便桥印坊那些雇工,现在只认谢韵,不认谢家,虽说那处印坊现在是由二房负责管理,但当年集资建造的时候,他们也出了银子的啊……
临近傍晚,对于谢家家主由谁来继承的商议,未得结果,在众族老的提议下,改明日再议。
待众人散去之后,谢怀仁,谢韵三叔,这个三房的话事人,召集了一批亲近之人,私下开了一个小会。
“不管怎么说,通过此事,说明此女心向偏外,将来由她继承家业,恐对谢家不利。”
众人点头,表示认可。
“待字闺中的女子,将来总归是外人,决不能让她得逞,相信大房那边也是如此想法。”
……
与此同时,大房的话事人,谢韵的堂哥,谢乾,也召集了一些族人,在他的院落,私下商议对策。
“先前判断,那账房先生救了堂妹一命,堂妹应对他产生情愫。现在看来,消息有所不实。”
“据二房那边透露,二房规模能够做到现在这个规模,这位先生可能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大抵是此人有些经商的本事,谢韵才会如此看重他。”
院落中,有族老分析道。
谢乾沉思,他托着下巴,来回踱步,
“这么说来,那账房先生可不简单。此人是何来历?”
“此人来历有些蹊跷,据说是东城抄书沈家的后辈,不过在此之前,从未听过沈家有这号人。”
“东城沈家之人?”
谢乾听到这四个字,突然停住脚步,问道:
“当年我们谢、曹、方三家分沈,旧怨未消,他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这可能是多虑了。现在的谢家,动一根手指,就能覆灭那个早已衰落的沈家,他一个后辈,没有资源、又没有背景,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不错。不过……现在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如何拉拢……”有人提醒道。
在他看来,谢韵竞争家主,最大的优势便是她有过人经商天赋,可以给家族带来利益。
而大房若能缩小这其中的差距,让族人看到,大房也有经营能力,那这家主之位,传于谁,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缩小差距,除了聚集一批懂经营之人相助之外,还可以破坏谢韵的现有的经营成果。
……
“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啦!”
西浮桥,谢家二房汴京城最大的印坊。
一声惊恐的呼喊在印坊内响起,雇工们奔走相告,敲锣打鼓,声嘶力竭。
临近三更,印坊突然起火,惊动了谢韵。
简单披了一件外套,谢韵匆匆离开谢府,路上遇到前来报信的刘管事。
凉轿中,两人相谈道。
“目前火情控制如何?”
“回东家,还不好说,来时,一个库房已经被烧毁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韵心中一紧,西浮桥的印坊规模可要比便桥的印坊大得多。
如果此处被烧毁,基本上一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了。
“不过东家放心,西浮桥的印坊,先前沈先生在此布置了大量的防火措施,又临近汴河,我过来时,雇工们正在拼死抢救,相信要不了多久,城中的潜火队也会赶来扑救,损失不会太大。”
谢韵点点头,想到有沈先生的先手布置和潜火队相助,心中的急切倒是缓和了不少。
“三小姐,据雇工说,我们的人在扑火的过程中,看到了大房和三房的人。”
谢韵听后。一声冷笑。
“看来为了阻止我当家主,他们真的不计后果。”
“唉。”
刘管事叹了一口气,若是谢老太公在世,谢家也不会斗得如此激烈。
刘管事早年追随老太公,有二十余年,看着谢家一步步发展起来,对谢家是有感情的。
谢韵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沈先生昨日分析的是对的,此次家主竞争,我已成众矢之的。今早族会,要尽早表明态度了,否则会生出更大的麻烦。”
提到沈先生,刘管事想起了一桩事,
“三小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韵见刘管事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道:“但说无妨。”
刘管事犹犹豫豫,最后将几封信件递给了谢韵。
“这是大房和三房昨夜送过来的,上面是对沈先生背景调查,种种证据表明,这沈先生,大有来历,他是东城沈家的人,就是当年被谢、曹、方三家瓜分的沈家。”
当年三家分沈,沈家基本上家破人亡了,刘管事是见证者之一。
说到最后的沈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醒是东城的沈家。
谢韵拆开信件,扫了几眼,缓缓道:
“刘管事,以后这种有损沈先生和我们之间关系的消息,不要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