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破土地庙前,于四儿和张万利、王大在喝闷酒。
于四儿仍是怨气难消:“操他妈的,咋就被姓方的算计了呢?”
王大不无遗憾:“我才抓两把呀,那大洋……”
张万利打个唉声:“咋就扔回去了呢?白瞎了……”
王大:“是呢,当时看那警察的枪,真堆了……”
于四儿:“咱真不如天雷呀,看人家,把咱全救了……”
这时,滿仓和山虎子跌跌撞撞地跑来。
滿仓问:“哪位是于四儿先生?”
“我就是于四儿。”于四儿站起身。他认出滿仓和山虎子是在兴奉官银号被方巡官抓住的那两个人,“你们……”
滿仓和山虎子“扑通”一下跪在于四儿脚下。
滿仓说:“我们是天雷大当家手下的,大当家曾跟我们说过,有事儿找你……”
山虎子“咣咣”磕头:“求你了,救救俺大当家的吧……”
于四儿不敢相信:“他让你们找我?”
满仓和山虎子连连点头。
于四儿想了下,说:“坐吧,喝酒。”
第二天头午,听说抓住了土匪头子天雷,警察所长赵相德大喜过望,马上领人赶到北市场巡警房。一进门他就高兴地喊道:
“行啊!方巡官,大功一件呐!”到拘留室一看,认出来了,“哈!崔先生!我早就觉得你不是个东西,到底抓到你了!”
天雷轻蔑地一撇嘴:“就你?呸!”
赵相德没在意天雷的态度:“大兵剿你一个月,没伤你皮毛,今天,你得乖乖地听我的。”他责问方金石,“咋就戴个手铐?为啥不给他砸大镣?”忙喊人,“砸上!”
等给天雷戴上铁镣脚铐后,赵相德一挥手,“带所里去!”
方金石说:“赵所长,我们还没审呢。”
“到所里审嘛。”赵相德拍拍方金石的肩膀,“干得不错,劳苦功高,我不会亏待你的。”又比比划划地指点众人,“办案子,不能拖泥带水的,要当即审问调查,象你们这样,会耽误事的。”
崔雨田被押走了。
肖勇气不忿:“操,我们白忙活了。”
方金石强咽口吐沬:“我真该把天雷放了!”
警察所里,赵相德审问天雷,天雷一言不发,赵相德几次狂吼“大刑伺候”,天雷已是遍体鳞伤,瘫倒在地。
下晌,他被押在小牢里。
于四儿、张万利、王大,还有满仓和山虎子,一直偷偷地注意着崔雨田的行踪。这时,他们正守在警察所的周围,苦的是没办法下手。警察所岂是轻意能进去的?找死么?
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奉天总站的站前广场。
上车下车的旅客来来往往。陈老板随着人群走过黑色轿车,又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辆黑色轿车车牌正是0152。
田中加代从车站里出来,坐上了轿车。当轿车行至北市场南边的马路时,突然发生爆炸。轿车粉碎,田中加代当场死亡。
正要下班的赵相德,刚要脱下黑色衣冠,电话铃响了。他抓起电话,一听,是局长气极败坏的声音:
“马上,全员出动,搜捕炸死日本友人的凶手!”
赵相德丈二和尚一样,问:“凶手,咋回事……”
局长在电话里吼着:“少废话!日本人提抗议了,你马上带你所有的人,给我在你那边往南搜,梳篦子!见到可疑的人就抓!”
赵相德:“是!”
于四儿他们正愁没辙呢,猛地看见一群群警察跑出院子。虽不知他们去干什么,于四儿觉得机会来了。
几个人摸进警察所。屋里,竟然只有一个警察!
张万利猫在墙角,找好角度,一弹弓射去,石子端端正正地打在那个警察的左眼上,他“哎哟”一声倒地,捂着眼睛打滚。
几个人蒙面闯进屋里。
于四儿和王大按住那警察,问:“天雷呢?”
那警察不说。
滿仓掏出匕首:“不说,我宰了你!”
那警察害怕了,举手指:“里边……”
山虎子从他身上搜出一串钥匙,试了几把,打开了小牢的铁门。
牢里的天雷大感意外:“你们……”
王大不由分说,背起崔雨田就走。几个人转眼间撤出了警察所。
于四儿对那个警察说:“你快跑吧。你弄没了天雷,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连夜,滿仓和山虎子把崔雨田整回了棋盘山老营。
天雷躺在大炕上,虽说浑身疼痛难忍,却笑得很开心,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