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干得实在憋屈,他还从未这般被动过。
半晌,他起身向外走去,直至坐进了静候在门口的车里。
“爷,回海城?”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找点乐子。”
话落,司机启动车子,目光却不敢再看向后视镜,只因镜中映出的那双眼,冷得瘆人。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海城第一精神疾病防控中心。
商瑾瀓将门踹开,屋内人猛然一惊,瞬间从床上坐起。
“商瑾瀓?你个短命的又来看老子死没死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命长着呢!”
商维弘虽恨的咬牙切齿,身子却诚实的在发抖。
病房内,依旧乌烟瘴气,唯独墙面,有着些许修补过的痕迹。
商瑾瀓唇角轻扬,思绪仿佛不受控制般,再度回到那个画面。
那日,他被小不点强吻,一怒之下便把她关在了这里。
见商瑾瀓在笑,商维弘愈发愤愤不平:“你笑什么!你个短命鬼!你笑什么!”
闻声,商瑾瀓眉尾微微一挑,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笑意,缓缓走到他跟前。
而商维弘嘴上虽说着不怕,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我心情好啊。”
“你……你有什么可开心的?!”商维弘怒目而视。
“小叔,要不你来猜猜,又有哪个好哥哥给侄子去探路了?”
商瑾瀓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商维弘顿时瘫软在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商瑾毅。
“你对瑾毅做了什么,你对瑾毅做了什么?!”
商瑾瀓满脸嫌弃地将人从自己裤腿处甩开,“我怎么可能会对四哥做什么。”
得知商瑾毅没事,商维弘顿时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
“你爱找谁找谁,只要瑾毅没事,你就算杀光了北南商,都跟老子没关系。你他妈的反正就是个残害手足的畜生!”
闻言,商瑾瀓顿觉好笑:“残害手足?这不都是跟小叔你学的吗?”
“少他妈跟我阴阳怪气,你老子那是死有余辜!”
听到这话,商瑾瀓并未动怒,反而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那商瑾年,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你……你个畜生!我只后悔没对商维澈没下狠手,还让他多活了几个月。而你对瑾年,你的兄长,却残忍至极地把他杀害,连个全尸都没留!你个畜生!你个残害手足的畜生!”
听得久了,自然觉得厌烦。商瑾瀓掏了掏耳朵,淡淡道:“你这么痛恨残害手足的人,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两个儿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残害手足,你还会这么恨吗?”
“你……你什么意思?!”
商维弘瞪大双眸,直直地盯着他。
“你猜,你的儿子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跟着我?成为我的刽子手?甚至连你这个亲爹都不认?”
商瑾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戏谑。
“你……你胡说!这不可能,瑾毅是不会害他哥哥的,他们是亲兄弟,绝不可能,你这畜生在这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商维弘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情绪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顿觉无趣后,商瑾瀓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回沅溪湖的途中,疾控中心打来电话,告知商维弘已没了气息,到死都没闭上双眼。
“叫南商过去领人。”
“好的,爷。”
纵使南商将商维弘视为耻辱,但只要是商瑾瀓开了口,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去医院把尸体带回去。
回到沅溪湖已有多时,青甯本想利用灵力修复伤口,可一想到商瑾瀓,唯恐被他发现从而引起多疑,只好让王梅为自己擦药包扎,并且听话地服下消炎药。
只是一想到临走前,商瑾瀓那张如同要食人骨血般冷漠的脸庞,青甯就不由得一阵担忧。
以至于一整个下午,她每隔一会儿便会看一眼手环,只有确认商瑾瀓生命体征正常后,她才会有片刻的安心。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无所事事,只能看着王梅在偌大的房里来回走动,清洁着卫生。
日落之际,实在是疲乏不堪,又因药物的原因,她眼皮怎么都提不起来。
终于,在没等到人后,她站起身来,被王梅搀扶着去了楼上休息。
“王姨,如果他回来,你记得叫我。”
“好的太太,你快休息会吧。”
王梅应道,随后离开房间并带上了门。
青甯平躺在床上,虽然困意十足,却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敢睡,生怕商瑾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手机被他一怒之下丢了,眼下自己也联系不到他,只能安静地待在沅溪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