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汐知,一身使不完的劲儿,活跃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可季露姐总说我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死气沉沉。
她试图唤起我的心:“你这个年龄,没有一点对谁青春朦胧的好感吗?”
“姐,你有?”
季露摆手:“我倒是想。但我觉得没人配得上我,姐就是这么自信。”
在下撑着下巴:“我还是更关心中午吃什么。”
季露:“姐姐难得关心你一次,你倒好,油盐不进。”
我:“那好,你下厨,我品鉴。”
各说各的。
—
虽然我看起来像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但我其实在某些方面很固执。
环境对一个人影响很大的。
我见证过父母爱情的失败,也就丧失了对爱情的渴望。
我不否认,甚至离婚了,爸爸还是很爱妈妈,妈妈看似不在意,但也会想爸爸。
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都相爱,却走不到最后。
所以,有什么意义呢?
我和林清宓不一样,我记得一些事,而且小心眼专记坏事。为数不多关于父母在一起的记忆全是争吵。
最激烈的一次,吵完就离婚:
“云舒,你安安心心在家不好吗?”
“我有自己的思想,凭什么被束缚?”
“小舒,我没想对你说重话。我公司有点起色了,马上,你就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了。为什么你非要回云城呢?”
“你根本不懂,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回云城啊,我看你能闯出什么名堂!”
“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其实那次争吵我听到了,我知道他们离婚的真正理由。但妈妈不知道我知道,还安慰我说是吃不惯临北的菜,感觉还是回云城好。
妈妈不想回忆起,那我就当作不知情吧。
家庭和睦建立在平等的话语权基础上。
那时候,我就明白,自己要强,才不会成为弱势。
那问题来了,我既然够强,可以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还需要和别人组成家庭呢?太舒适了找罪受?
妈妈在云城很辛苦,经济实力也大不如从前,但妈妈很开心呢。
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眼里有野心。
我有些怨恨爸爸。
现在的妈妈越好,我就越可怜之前的妈妈,别人都叫她林太太,可她明明叫云舒。
我也觉得爸爸有些可悲。
我都明白他们婚姻的症结所在,他到最后还不明白,一心以为是他还不够有实力,才会让妈妈离开。
可妈妈只是想要自由啊。
这就好像,爸爸拉着妈妈的手,拉得太用力,妈妈不适了。爸爸见妈妈皱眉,以为是嫌弃他走得太慢,一个劲儿拉着妈妈往前走。
明明松开手就可以了呀。
又或者,他其实都懂,但就是不想放手,所以装不懂。
我很少关心爸爸的事。
时间越来越久,我快记不清爸爸长什么样了,幻想出一个新的父亲。
一个尊重妈妈意愿、温柔、不乱发脾气的父亲。
—
听说班上会新转来两个尖子生。
一个因季露姐的缘故还未见面我已知晓,她弟弟很装。
的确有点。
还装不好。
几天呢,我揭露了他温和乖巧的假面。
一个吵又吵不赢、只会无能狂怒、勉强有点脑子的人罢了。
另一个来自临北豪门。
临北啊。
我好久没想起了啊。
以后可能无法与新同学愉快相处了,我怕一看到人家,就想到临北的某人(妹妹还是要想的)。
这样不好。我跟了妈妈,就要和妈妈统一战线。
哈哈,开个玩笑,我还挑剔上了?
人家还不想和我相处呢。
能避则避吧。
—
补觉呢,被老刘喊去帮忙我理解,但为什么脸也要我丢?
我没什么好脸色。
该说不说,颜值还挺高。和初三打擂台,必赢。
就是我看到季淮想怼,看到齐桉竹想远离……好冷。
至于带他们参观学校……
是我临时起意。
甭管他们办手续时有没有领导带着参观,我都替老刘丢这么大脸了,溜达一会儿怎么了?
主要是我想去食堂看看中午吃什么。
可恶……未到饭点,大门没开。
—
是什么给了老刘错觉,认为我是一个文静内向、不爱与人沟通的小女孩?
我做了一学期班长什么货色他能不知道?
我现在垮着个脸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竟然让我多走出舒适圈,跟那俩交流学习。
什么?我也有点聪明的好吧?
他就是想拉拢那俩,别转走了,给学校争光。
自己不去,找我?
是替我争光吗?
不干。
我说,一个在国外待久了,一个迟早回临北。他们一看就不是能留住的人。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来得实在。
好吧,我承认是我酸了。
—
好奇怪。
我看着齐桉竹老是一个人,怎么就想起刚入学那会儿不适应的自己?
那时候我有新朋友陪着。
但他好像没人陪着。
该死的季淮,别老到处乱走,陪陪你同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