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比平常早了二十分钟，陈念换好警服以后时间就更紧了，她和贺飏一起把资料简单过了一遍，就急匆匆地去了审讯室。

蒋大海今天气色好多了，只不过依旧是关键时刻就闭嘴。

贺飏让他把自己的犯罪过程全部讲出来，他磕磕绊绊地讲了一遍，反过来再问一遍就不说话了。

就这样僵持了几十分钟，贺飏突然发觉陈念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单手抓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你说不认识陆浅真，对吗？”

听到陈念的声音，蒋大海终于抬起了头，“是的。”

“那么，苏澈呢？”

“没听过。”

又是果断的答复。

“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陈念皱了皱眉，她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又一个的人来顶罪。

“我真的记不清了。”

“蒋大海，你知道假冒和包庇会判多久吗？”陈念转了转手中的笔，“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判死刑就可以再见到你妹妹了？”

蒋大海没说话，陈念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明明都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报警？你今年都22岁了，就算没有文凭也可以去工地上搬砖，你可以挣钱，可以救出你的妹妹，为什么要东躲西藏选择隐瞒？她对你的恩比你妹妹还重要吗？”

“我不能报警。”面对陈念连环炮似的发问，蒋大海并没有因此打乱阵脚，“外界没人会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

“我们说好了的。”

陈念敏锐地感知到他语气变了，第二个“我们”指的不是他和蒋梦天。

“谁？”

“没谁……”

“蒋大海！”贺飏一拍桌子，吓得对方浑身一抖，“你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判两三年那么简单了！你想清楚，到底还想不想见你妹妹！”

蒋大海低着头，像是真的在深思。

陈念及时接着贺飏的话说：“你的妹妹在步你的后尘。为了能让你报恩，也为了能让你活下去，她在做和你一样的事。你敢保证真凶不会再犯案吗？你敢保证你走了之后真凶会善待你的妹妹吗？”

最后一句话，陈念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你敢保证，下一个替死鬼不是你妹妹吗？”

这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蒋大海心上，他不像苏晟，他还有一个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在等他。

最后，蒋大海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苏澈还活着。”

贺飏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生怕他反悔不说了，“她在哪？”

“我不知道，她每次都是让不同的人来给我送信，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都是些什么人，还记得样子吗？”

蒋大海摇摇头，“每次来的人都不同，有时候我醒过来旁边就有纸条。”

“那些纸条啊信啊什么的，有保留吗？”

“没有。她要求看完就扔了。”

陈念并没有贺飏那样激动，她平静地点点桌面，“和苏澈见过面吗？”

“没有。小时候见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知不知道她是怎么进的福利院？”

“我猜应该是她的父亲出手解决的。”

“当初是她救下的你？”

“是的。”

“她和陆浅真什么关系？”

“没关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告诉你认识陆浅真也是苏澈让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