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局里的路上，陈念因为开车没有时间去回想案件过程，所以一下车，她的思维就被案件牵着走了。

在思路清晰的大路上，突然冒出一句话“苏晟为什么杀害他的亲生父母？”

手脚比思维先行动，秦何从资料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来找他的陈念。

“师父……”

秦何并不惊讶，示意她跟自己走。

陈念走在后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苏长盛和曾青霞有没有可能不是苏晟的亲生父母？”

“理由呢？”

“一个正常人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苏晟也可能不是正常人。”秦何转过身来面对着陈念。

“曾青霞的精神疾病是后天的，不是先天的。”陈念没想到秦何突然转过来，有些紧张起来，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原样，她突然庆幸自己是个冷漠的人类。

“来我办公室拿资料。”秦何知道陈念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的，“讲讲你的思路。”

“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应该不是苏长盛，而是福利院院长。”陈念从包里拿出几张整理好的报纸，“2000年的时候，这个福利院院长被匿名举报虐待儿童，但是这件事最后没有结果，直到今年八月，也就是两个月前，这个福利院院长突然惨死在办公室。”

“但是此时距举报事件已经过去了九年。巧合的是，院长死的那天，正好对应了匿名举报的时间，同样的都是八月十二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当初举报的那个人。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九年。”

陈念抽出中间一张报纸，“这个，苏长盛在原配死后一年就将曾青霞娶进门，还带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当时舆论满天飞，群众都在猜测苏长盛这个私生子不是亲生的，甚至曝光出了一份领养证明。”

“现在看来并不是舆论，那份被打上‘伪造’标签的领养证明，签字的单位就是这家福利院。我知道您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福利院那起案子与我们这两起合并。我想我剩下的思路您已经知道了。”

秦何将资料整理好递给陈念，“回去和贺飏他们讨论一下吧，两个小时后我们要再次审问副院长。”

“谢谢师父。”陈念快速收好东西就离开了。

秦何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楞，一分半后同事过来叫他，他才缓过神。同事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陈念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贺飏还没从苏宅回来，高凡也还在做尸检报告。

陈念拉过移动黑板，开始在上面列出关键线索。

贺飏打来电话时，她正在看福利院院长的案件资料。

“苏家别墅一共有两层，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刚好十八级。刚才在二楼的一个小隔间搜出了一份领养证明，字迹太过模糊，是人为的。我已经交给物证鉴定中心了。你那边怎么样？”贺飏此时站在二楼主卧的窗户前，从这里能看见花园。

陈念单手翻着资料，“刚向赵局汇报了工作，回来吧，待会儿要开会，准备并案了。”

“二十分钟就到。”

等到贺飏进办公室的时候，陈念正在收拾桌面，整个办公室已经被她用资料堆满了，贺飏简直无从下脚。

陈念的推理已经结束了，她给贺飏收拾出一条路，示意对方去看列出完整线索的黑板，“先看看思路。”

关系网以及突破口都已经被陈念列好，一些关键部分，例如现场那个卡通图案，也被陈念在报纸上找到了证据。

“领养证明福利院会保留原件，秦队他们搜查的时候找到了所有被领养的孩子的原件资料。有一份被单独锁在抽屉里，名字叫刘亏，我已经查了，就是苏晟。”陈念这会儿已经将所有资料分门别类地收拾好，她从中抽出那份原件资料递给贺飏，“刘亏在七岁那年被领养，八岁被带回苏家，曾青霞花钱伪造了亲子鉴定。苏长盛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工作，没去证实过这份亲子鉴定，对家庭也极其冷漠，和曾青霞结婚没几年绯闻就开始满天飞。”

陈念走到黑板前，敲了敲用磁吸铁吸住的一张纸，“曾青霞的精神鉴定报告。苏长盛和她结婚后常常夜不归宿，她整日独守空房，身边跟着毫无血缘的儿子，也因为伤病无法再次上台表演，久而久之精神就出问题了。”

贺飏顺着她的话走下去，“苏晟在这样的家庭不会幸福，很快的，他也出了问题，只是他没有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