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夜，满地的鲜血染红天空。

陈念漫无目的地走，微弱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像是有千百双手拉慢了她的步伐。

远处的太阳似乎已经升起，陈念看见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像站在太阳里。

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明明那两个人已经死了。为何常常出现在梦中，扰得她不得安宁。

模糊中她似乎又听见了对方的道歉声。

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们的道歉，明明她们才是受害者，明明都是因为她的无能。

鲜血在眼前散不开，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猛然的晃动让她惊醒，梦中的鲜血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实的天花板。

高凡定住不动，脸上带有抱歉的神情，“我不是故意撞到桌子的。”

陈念摆摆手，对方才继续整理手中的资料。

看到眼前堆得比天高的资料，陈念头又开始疼了。

距离两起谋杀案已经过去七十三个小时了，上头给的压力不小，陈念他们自从接手这起案件就已经两天没合眼，刚才眯了十几分钟也是被噩梦缠绕。

现在办公室只有她和高凡，贺飏还在走访案发现场的目击者。陈念瞥了一眼高凡的黑眼圈，从他手里拿过资料，“沙发上去睡一下。”

高凡没做抵抗，他连着几天检查尸体，已经精疲力尽。

陈念背对着他，望着这堆毫无思绪的资料，轻轻叹了口气。先不说这起案件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就按凶手目前的杀人轨迹，这明显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也就是说前两名受害者，还只是开始。

受害者一个是本市大有名气的商业人物苏长盛，另一个则是他的妻子曾青霞，曾是名利双收的舞蹈家。

两个人的受害时间都在晚上十一点到两点之间，非常接近，但受害地点却完全不同。

不过有一点很相同，两者的死相都很惨。苏长盛被剜去了双眼，凶手将他的眼睛放在他的手中。曾青霞则是被捅伤了腹部，随后头部受到了重创，最后被大火烧死。

苏长盛在车里遇害，车内无打斗痕迹，说明凶手是死者熟悉的人。尸体由凶手运至绿野公园门口，报案人是一位常去公园晨跑的老大爷。而曾青霞是在赴约途中被袭击，凶手将她运到一座废弃工厂的小车间里，随后点燃了车间。

因为迟迟没有赴约，约会对象打不通电话自觉奇怪，前去查看的路上，却意外发现了着火的车间。

案发第一现场的汽车在接到报案后两个小时就已经找到，凶手开着这辆车冲进了河里，但打捞上来的只有报废的汽车，没有尸体。

勘察队在路边的树林里发现了鞋印，可见凶手应该是在汽车开进河里时及时跳车，随后逃离了现场，泥土上的鞋印可以证明这一点。

苏长盛这个人警惕心非常强，配了许多保镖就是为了防止发生绑架一类的事，可他千防万防，也没防住自己最亲近的人---他的儿子，苏晟。

经过痕检组送来的报告，现场的鞋印，以及在车间被烧得只剩半边的钱包，都可以确定出自苏晟。

除此之外现场找不到其余的任何线索。

为什么案发现场打扫的这么干净，却又偏偏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