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自己太大意,对身边人没有一丝防备心。
如今既然人家都知道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着藏着,自己犯难了。
拉着袁媛从床上起来,两人披着薄衫,来到了阳台上。
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张舒俊眼神幽深如夜,低沉的诉说起,这么多天以来的经历。
从在镇里遇见焦凤翔,托办宅地,到宴请焦家二老、焦凤翔语焉不详含糊其辞的告知姑表姐金燕子的死讯,再到自己和田宝平查到的线索,还有自己的准备和顾虑,和盘托出。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高低婉转、起伏变换,也不带一点情绪,只是对袁媛娓娓道来。
可袁媛却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张舒俊的心底里肯定必然是暗潮汹涌,激荡不休。
袁媛把自己酥软的娇躯,揉进张舒俊的怀里,用手轻轻的按着张舒俊的心口,感受着那雄浑有力的脉动,像狂潮、巨浪,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血脉和胸膛。
“你的心,乱了!”
“制怒,镇静,千万,千万,别让愤怒击垮了你的堤防!!!”
“你还有在意的人,还有在意你的人,你不是离群索居的孤雁,不是带伤流浪的独狼,不是即将触礁的舢板,你有窝可回,有伴可依,有岸可靠,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
“想想爹娘,想想我们,想想温警官、田局长!你不是想要和我相伴到老吗?不是想开荒南山下,耕读田野间吗?不是想仗剑走天涯,伏魔慰平生吗?如果你自己都乱了,你还能做到这些吗?还是你自己吗?”
“如果你自己都入了魔,还有什么脸说降妖伏魔?怎么降?见一个杀一个,还是见一个上一个?”
噫嘻?这么糙的话,是袁媛说的?
张舒俊一愣,哦,对了,当初怎么着说她也是市井里打拼,街巷里厮混,还能凭一己之力,把一个小寡妇的日子,能过得有模有样风生水起的还能不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的,光凭着温良恭俭让,贤惠淑德可做不到。
不过这最后一句,分明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不过这些话,还是让张舒俊的心里痛快不少。
可是没等他接口应承,袁媛大妞话头一转。“不过,对于那些人渣、败类、狗日的杂种、王八蛋、鳖犊子,就得狠狠的治,要不然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对他们这些老小畜生,有什么颜面顾虑可讲的,该死的就杀,不该死的就罚,罚他个断子绝孙,做个老绝户,罚他个口斜眼歪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怎么狠怎么来,就得了,何必弄得自己心烦意乱,道心不稳,还犯得着这么纠结?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利!”
“嘎巴楞登脆,痛快儿利索儿麻利儿的弄他就完了,瞎琢磨啥呢?”
“啊?……”
“啊,啊你个死人头,今儿我看日子时辰就不错,你爽也爽了,理儿也明了,骂也挨了,还不快滚去干你的事儿去,等啥时候呢你还?”
“啊……哦!”
张舒俊被今儿各种意义上大发神威的袁媛,给弄的不上不下,一愣一愣的。听话乖巧的咕噜下楼,去准备法事去了。
其实,就前两天,在给三位美人儿准备礼物之前,袁媛就曾问过了一次张舒俊,张舒俊也大略的和袁媛说过自己在忙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今儿竟然好像全忘了之前的事儿。
也许,其实袁媛没忘,忘了的,只有张舒俊自己吧?
至于原因,不过是灵光被那心底阴云笼罩,选择性的片段失忆了而已。
说白了就是张舒俊的心里太杂太乱,自己失了方寸,心乱了,思想自然也就受了影响。
袁媛也是知道这样,才会在这会儿跟张舒俊再次交心,并且,趁机给他清醒清醒。
不然,她真担心这莽汉子,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屋子里,早就醒了的丹芸和雪姬,两人面面相觑,死死的抱在一块儿腻歪着,异口同声的赞叹:“哇,媛媛姐姐好牛啊!真厉害!”
然后又齐声道:“了得,太了得了!惹不起惹不起!”
袁媛回头一了,对着姐妹俩做了个鬼脸,捂着怦怦跳的心口,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么一大番话来!
“呼,吓死我了!完啦,这回自己的温良贤淑的形象可是崩坏殆尽,全毁啦!”
——当然大虞一朝,是没有“人设”这个说法的。
丹芸和雪姬拥着回屋的袁媛,“叽叽喳喳”的称赞起她来,倒是更让袁媛面红耳赤了。
“不过,偶尔这么放肆一次,感觉,还挺舒服的啊!”袁媛心中暗想。
要知道张舒俊如何作法,请看咱下回书文,细做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