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近五百人的农民队伍的欢呼与簇拥下,韦德兰带着精灵虫卵一步步地迈入麦田。
首先要找到适合精灵虫卵生根的地方,一般为作物生长最旺盛的区块,负责人站在高处一望便知。
由于精灵虫的存在,塔拉大陆的条田不是纵横交错,而是以粗略的圆周型把精灵虫田团团围住,从空中俯瞰农庄的耕田,就如同一层层巨大的洋葱片。
越靠近精灵虫田,意味着这块土地越有可能精灵的祝福,土壤的肥力也就越好。
虽然在精灵虫的哺育下,小麦的产量能和大麦、燕麦几乎持平。但小麦面粉需要多次加工之后才能食用,粗燕麦的口感要比粗小麦更好些,韦德兰的目标人群在于连饭都快要吃不起的底层农奴,自然不会把增产的重心放在小麦屯上。
新培育的三只精灵虫,他打算一只用于培养大麦,另外两只用来培育燕麦,相比大麦和小麦,它的营养价值更高,营养成分更为丰富。
精灵虫对土壤土质的要求比较高,一般为腐殖质含量高、杂草极少的耕地。韦德兰首先前往中心农庄附近的一处肥沃的大麦屯,他观测完毕,划定了一处位于条田内部的5英亩左右的方形土地,为精灵虫生根的地方选好了地段。
待农事助手丈量完毕后,韦德兰沿着田垄走到划定区域的中心处,随后缓缓蹲下,用一把新锻造的尖头短柄铁锹挖开了棕褐色的土壤,坡度为10度上下,使地势呈现天然的倒扣龟背形,这个步骤的目的是让虫卵的顶端稍稍露出土壤。
然而,这只是虫卵移植的第一步,照顾精灵虫是一样繁杂而精密的技术活,也只有饮食良好、经受训练的贵族才能连续数小时集中精神。
“呼...助手先生,取出三分之一蒲式耳容量的黑珍珠土。”韦德兰没有抹掉额头上的细汗,临冬的金色太阳高且远,但他还是颇感闷热。
为精灵虫盖好居室后,下一步便是改善土质,要往预备坑洞里添加厚度足够的、富含腐殖质的黑色土壤。为了确保其中没有任何砂石,黑珍珠土是由一种类似石碾子的特殊碎土机研磨而成,确保了足够小的颗粒度。
“是,维嘉老爷。”城堡学徒小心翼翼地从具备柳条筐里取出了一些土壤,向坑洞里倒入、压实。
随后,另一位工匠学徒拿起特制的宽刃剪刀,剪去了周围一英尺之内与精灵虫争夺养分的大麦茎干,只留下其根须来负责维持该植物的魔力波——就像是抗体识别抗原一样,原初的精灵虫需要辨别周围植株的魔力波动,以进化出相应的祝福能力。
“请保持安静,领主大人需要沉下精神与精灵虫建立灵魂契约——”
“不必。”韦德兰摆手阻拦住惊愕的农事学徒。
做完前两个步骤,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韦德兰将一枚垂下数十条白色根须的虫卵轻轻放入铺满黑色地毯的“养育槽”,并将刨开的旧土取一部分盖上了虫卵,只留下了一个白色斑点暴露在空气当中。
最后,韦德兰还需要咏唱一遍龙语,与从白玉虫卵中苏醒的“灵”建立契约。为了加强彼此的联系以便安排精灵虫作出更精确的行动、并提高它们进阶的成功率,他打算再次使用魔眼。
他的食指轻叩两次眉心,随着左侧的眼瞳重新被缓缓染成银色,[灵视之眼]随之发动,韦德兰眼中的景象变换成物质界与魔法界交融的模样,代表各种性质的不同颜色覆盖住了农庄。
据说古代的维嘉先祖可以从这些颜色里得到智慧之龙的启示箴言,但那不属于一介未经培训的外行贵族。
“GaafZii Gron!(灵魂契约)”
龙语从口中飞出,化作一团实质的光球笼罩住了虫卵。韦德兰能看到,代表着灵性的紫色与绿色不断涌入那处坑洞,随着精灵虫完整的“灵”诞生,它的白色根须深深扎入土地,下方土块被撕裂撞碎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颗美丽的绿色虫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卵而出,半分钟后便生长到了脚面的高度,最上端垂着一颗缩小版的白玉蛋壳,只有米粒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