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晚上,在操场狂奔着拥抱风雨的杨舟扯下皮筋,感受身后青丝飘逸。
她想象着自己此刻的样子:她应当是自由的,快乐的。如果头发再短一些会更好,她已经看这些累赘不爽很久了;如果身上穿的不是校服会更好,防风服和长围巾才是适合她的;如果现在不在学校会更好,学校已经延迟放假一个星期了;如果现在她不是在跑步,而是在骑车;如果现在她不是十二岁……
脑海中赫然出现画面——
少女的马尾辫极短,她身穿防风服,骑在自行车上,沿江疾驰;风让围巾在身后飘扬,少女脸上满是自由的笑意。
她的潜意识已经为这幅画打好了标签:十年后。
未来两个多月,杨舟脑子里都是这挥之不去的图景——包括上课时;以致于本就擦边进入重点班的她,成绩一直止步不前。
再后来,两年过去了。以想象的十年后为中心,杨舟已经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码了一本十万字的巨著。
这天晚上,十四岁的杨舟把刚看完的《人生苦短欲望长》放回书架。
写这本书的法国人让她郁闷了:人生苦短,可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是一事无成;在心头萦绕了两年的那本小说,至今只有作者读过——
目光扫过身边的手机。
随后又扫了回去,定在手机上。
好像狂躁期的双向情感障碍患者,杨舟的工作效率从未这么高过:短短5分钟,软件下了,账号注册了,笔名也想好了。
可是热情冷却后,现实又抛给她一个难题:接下来做什么?
她才十四,没有足够的阅历去描绘十二岁后的十年——尽管时间已经过了五分之一。她现在可以做到的,就是先写些中学生能力范围内的东西,为自己若干年后成为旷世奇才埋下伏笔。
所以当下的问题是:第一部作品应该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