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晞毫不掩饰得意之情,说道:“重要的是,我想这些木牛可不可以用来与敌军作战。让这些木牛在前作掩护,冲击敌军,是不是会有效果?”
“不可,这木牛灵活性不太好,不易掌控。”
“那真牛呢?真牛就灵活了。”
“也不行,这牛脾气万一上来一个倔,和那驴脾气一样,推着不走,赶着不动。战场形势就被动了。”柳星对驴脾气还有些感受的。
“所以,我们要驯服牛脾气。”
“我觉得还是很危险,万一敌军采用火攻,木牛会被烧,至于真牛会怎样,听说过斗牛吗?”
“没听说过。”郭晞摇了摇头。
“就是说有人拿块红布招惹那牛,牛见了红布就会发疯,拼命地要挑死玩红布的人,你想,牛见了块红布就会那样,若见了火,不得更发疯。牛在大军中一发疯就会乱窜,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郭晞猛点头:“拿红布之人真是闲着没事干了,为何不去阵上杀敌,偏去招惹那牛?不过柳兄弟提醒得好啊,想我郭晞疏忽了,一门心思都放在这木牛的好处上了,没有放开来想,才导致考虑不周。看来我这木牛就只能运送些粮草了。柳兄弟军事上也是有头脑之人啊,可谓全才啊。”
哪里是什么全才,柳星自己知道,来前唐史的课程补习有多重要,哥舒翰采用马拉毡篷车冲击敌军,反让对方利用火攻,结果大败,房琯采用牛拉战车的办法,输得更惨,差点丢官丢命。
第二天,郭晞还是请柳星来看了他制作的木牛。
一排一排的木牛摆在一起,可谓壮观。柳星仔细一看,木牛其实就是推车,有四个木轮,后面一个推手,轴臂变长,人力省了不少,只是推起来得快跑,要不然就太慢。如果让车变快,就要缩短轴臂,但需要两人一起推,需要较大的力气。就像一辆变速自行车。
“了不起啊,三郎。你这是重大发明。”柳星不禁赞叹,想不到这郭晞还真在行,要我自己做,还真做不出来,这都得由学工科的来做。
“我这是参阅了好多历史资料,集众家之长,又集中了军中巧匠,制作出来的,柳兄弟可否给些意见?”
“已经非常好了,柳星没什么意见,我现在发现郭三郎才是真才子。不过,我还是那个意见,把它用在战场上一定要慎重。战场上形势复杂多变,木牛并不适应多变的环境。”
“柳兄弟所言极是,到战场上我不会拿这个冒险的。”
“但是以后运输粮草辎重要方便多了。”
看完了木牛,郭晞再次带着柳星来到训练场,说道:“既然柳兄弟擅长骑射,不如再来练习一下刀枪,我估计你的刀枪武艺应是不错。”
“千万别,骑射只是碰巧,刀枪从没玩过。”
“试试又如何?”
“这个真没玩过。”柳星坚决不依。这可是硬碰硬的,冷不丁创造出个意外是很正常的。真出个什么意外,就凭这里的外科技术,难说。
郭晞没办法,只得带着柳星再去骑射。一个骑射就能让郭晞乐此不疲。
柳星在军营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天里,二人一起练骑射、探军营,聊天、喝酒,侯七、马达也跟随在一旁凑着热闹。郭晞真的拿柳星当兄弟,无所不谈。这三天,让柳星感受到了边塞军人的豪迈情怀,了解了很多鲜为人知的军队细节和军事机密。
“我真的得回去了,要不然先生该责怪我了。”柳星说道。其实三天下来,柳星觉得像在老丈人的仙界里一样,从未有过的快活,倒不想走了。但是不走不行,这里毕竟是军营,时间长了,不仅李辅国会生疑,李亨、李泌也会生疑,到时说不定还会连累郭晞甚至是郭子仪,这可是政治啊,既然身处大唐朝廷,还就得有点政治头脑。
“无妨,就再待一日,我可以让阿爷去和李泌先生说一声,阿爷的面子还是可以的。”郭晞实在不愿柳星走。柳星一些新奇的想法很合郭晞的意,郭晞觉得柳星是真知己。
“不可,”柳星严肃地说道,“令尊的面子不能随便就用,令尊是兵部尚书,圣上为平叛委以重任,一点小事不能麻烦郭尚书,真正遇到大事时,才能由郭尚书出面。人在江湖走,小的坎坷会有,大的坎坷甚至是生死大事也会有,郭尚书是大人物,是要做大事的,不能因为一些小的坎坷绊了老人家的脚。三郎与柳星都是晚辈,当竭力成就你家大人之事。”
郭晞一听,连忙施礼:“多谢柳兄弟提醒,柳兄弟一言,令郭晞醍醐灌顶,郭晞当以此为戒,成就家父之大业。”
“既如此,柳星告辞了。”
“告辞。”
柳星离开军营,回到灵武城内,直接来到了元帅府找李泌报到。
李泌大惊。“这几日我可是四处找你啊,都惊动圣上了,圣上也命人四处找你。”
柳星把这几日的经历一五一十毫不保留地和李泌说了一遍。骑马、射箭、郭晞的木牛等等,李泌听得入了神。从刚开始的狂喜到最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