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大惊,直去摇醒阿娘:“娘,墙上有蝎子、蜈蚣......,还有蜘蛛,娘,都.....都爬进来了。”
阿娘回道“别捣乱,快睡觉,以后我看你再敢找老果头!”
好在阿娘还没睡着,天塌下来都没那么害怕了。
墩子稳了稳心神,又闭上眼,脸朝房顶,百十个闪烁的亮斑还在,侧躺脸朝着墙,虫子的光影也在。
狗撕鸟的!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他心下里想着,便拧了大腿根一下,兹~疼,不是做梦呀。
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跟村头的二胖一样也中邪了。
唉,不理会了,反正毒虫只是影子,仅仅是招人膈应,不能真咬到自己,就当是看木偶戏,中了邪更好,天天乱拉乱尿,至少保长家的大儿子以后不会欺负自己了。
思来想去,墩子也没那么害怕了,可惜还是睡不着,于是便望着没有虫蛇的房顶发起呆来。
亮斑闪烁,时而漂移飞动,时而旋转翻腾,星罗棋布,再往深处望去,能看见亮点更是密密麻麻,感觉无边无际,却又缥缈虚浮。
一阵眩晕,像是苍穹在来回颠倒,一失脚就会掉进去,闭上眼,眩晕又消散了。
墩子还是孩童心性,竟把几个亮点分成一组连上线,笔划着玩了起来:
“北边的像个兔子、嗯...南边的像个牛、牛...西边的像个狼,不像个狗......”
画着画着也把这星图,记了个十之六七,琢磨待到天明画出来,把今晚的怪事说给大壮,他胆子大,不怕虫子,也好克一克这邪祟。
阿娘只当他做梦撒呓症,也不理他。
这夜,四野寂静,不闻虫鸣。金、紫、灰、红,四缕火焰在村外飘荡直到天亮。
直到三更,墩子困得挨不住,眼皮沉重,渐渐睡去。只是他并没察觉,正在他甜梦正酣时,屋顶亮斑消散两道十字交叉的对角线。
屋顶被划成四个区域,东方立有一赭红三足乌,面向北方,头上戴着金冠;
西边映一兔,像人一样立着用前臂执杵捣臼,南北区域各绘禄存、破军两星座,四壁的百毒虫,渐渐隐去,换成了祥瑞图案,远处隐约飘来袅袅梵音正是:
阴阳逆顺妙难尽,二至环归一九宫,
若能通晓阴阳理,天地竟在一掌中,
轩辕黄帝抗蚩尤,涿鹿多年苦难休,
偶梦神女授符诀,登台致祭谨虔修,
神龟负图岀洛水,彩凤衔书碧霞中,
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自此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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