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还是不逃,在你,至于被抓回的后果,在我。阿水可要仔细思虑过后,再做打算。”
这话又将他猛然间钉在了原地,他阖眸烦躁地吐出一口气,费力地驮着轻纱背过身,面对褚溟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若我逃走,便能暂且放过轻纱?”
他的选择不言而喻,是第一种可能。
“哦?”
褚溟闻声掀起眼帘,弯起一边唇角,他轻哼着顿了顿,敛眸抹去眸中的薄怒。
原本没有放过轻纱的打算,凌秋水此番为似是又激起了他心头腾升的醋意。
他掐在杯壁的指尖已经泛白,后槽牙几乎都要被他咬碎,面上却还是端着无关紧要般的神情,玩味地笑着,竟是破天荒地来了一句,“是,可以这样理解。”
“……”凌秋水咽下一口气,“你说到做到。”
“哈哈……当然。”
“若你反悔怎么办?”
他实在不愿信他,上次坑蒙拐骗害得他中了褚溟的招,吃了亏,这次他必须要反复确认,或者说是有确切的筹码,才值得他去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又怎会有‘反悔’一说?”
“……”
凌秋水在心里破天荒地来了一句:你信他是君子还是信我是皇帝?
褚溟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话也是淡然的,“阿水放心,若阿水选择第一种,我便只罚你,不罚她。更何况,罚她有什么意思?不如罚你来的快活,是你要逃的,你说是不是?”
“……”是你麻痹。
“嗐——真没意思,口口声声说什么‘再不逃’!什么‘心甘情愿’!苦等小郎君到头来啊,却让我这痴心人做了那红嫁衣,也不知啊……小郎君,你心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也不知褚溟他蓦地发什么神经,突然扬腔唱起了曲,哭天抢地的,倒真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
这样阴阳怪气的,凌秋水特别想骂他傻逼,但是他忍住了。
“是,但这次我不会再回来的,也定然不会给你抓到我的机会,你便死心吧。”
“???”
谁在说话,谁在替他说话?为什么嘴不听使唤?!卧槽!!
凌秋水瞳眸猛然瞪大,几乎一瞬间跳起来了,又特没出息地连连抖落一地荧光,可能实在难以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口中出来的,他愣了整整一分钟。
褚溟轻哼一声,五指轻展,茶盏便不受控地摔落在地上。
“啪”地一声清脆裂响,把凌秋水吓得浑身一激灵,险些将背上驮着的轻纱也抖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