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溟要做什么其实很清楚。
几个魔兵走进殿内,像是早便意会了圣尊的旨意,头也不抬,直奔着地上跪立的轻纱而来。
“你要做什么?”
凌秋水眉头不展,心中惊骇,一时有些窒息,他紧蹙着眉转头质问褚溟。
褚溟只是一笑,手捏着衾被两角甩气将他全身包裹。
风起轻落。从始至终,殿外进来的人都未曾捕捉到他怀中人身上半分潋滟风光,他餍足般勾唇,将指尖抵在他唇边,轻描淡写地笑道:“阿水,当心着凉。”
……着你吗的凉,刚刚怎么没见你关心我?
“别在这里假惺惺。”凌秋水眸中隐了薄怒,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当然说这种斥责的话,对褚溟这样不要脸的家伙无用。褚溟听罢,也只会越发的不要脸。他烦闷地挣着身子,即便双手被捆缚着,也想要从他身上挣脱着起来。
“还乱动?”
褚溟颇有些不耐,在他腰间作惩似得重重掐了一把,凌秋水闷哼一声,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昨夜炼狱般的绝望,腰本就疲软,如此被他掐过,更是难忍,眼尾又悄然溢出泪水,即便不受控的,可嘴上还在据理力争:“褚溟……你告诉我你要、你要对轻纱做什么。她是女子,承受不了你的暴虐。”
“哈——那阿水的意思是,‘我的暴虐’……你就能承受的了?”
“暴虐”这词直接拿过用也挺方便,褚溟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又像是在品味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弯唇笑了笑,“阿水稍后自有惩罚,当然由我亲自来算。”
“只是她——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我饶她一命,便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说是吧,阿水?”
瞧瞧瞧瞧,看这大傻逼,说的什么傻逼话。
“你这样,与取她命有什么区别?”
“唔……没有区别吗?”
“我没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你放了她——我早便说过了,她是无辜的,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哦,我偏不。”
我操你他妈的。
褚溟反而不按常理出牌,凌秋水可算是彻底摸清楚了,这会的褚溟应该是属于见见的,又喜欢阴阳怪气,故意调戏他的那类。只是这一阶段,褚溟的手段未知,包括他的暴虐程度也未知。
既然褚溟不按常理出牌,那他该怎么办?
当然要学会反其道而行之啊!
凌秋水赌气也似,将头甩过一边,气冲冲的,真打算两手撒不干了:“随你怎么样吧,我又不在乎她,她如何,都与我无关,”
他蹙眉,略作嫌弃地看向轻纱道,“哦对了,你若是偏要如此,别在我眼前上演就行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桥段。”
狠了心,确实带着几分赌的意思,就赌褚溟会不会改口。
这话出口的一瞬,原本极力挣扎的轻纱先是一愣,她如窒息般绝望地看向这边,结果自然是什么答案也求不来的。
轻纱眼中的光渐淡,再无光了,待滚落最后一滴泪水,她终于瘫倒在地,似乎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任由泪水从眼角滚落。
远处“咚”的一声响,是肉身倒地的声音,就连哭声也就此止息。
那样掬着清泉的眸,从满含希望再到彻底绝望,最后无一丝光。
凌秋水是全程看在眼里的,他心里酸涩,有些窒息,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心里愤愤。
但是!也不能因为他这样一个死渣男,就这样放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啊!
恋爱脑,真是无可救药!!
其实他知道——知道褚溟在等他的意思,在等他的一句话,至少在占有欲侵蚀头脑时,褚溟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他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跟这傻逼褚溟几世相处下来,知人知面知心!什么能瞒得过他?
从一群人进来的那刻起,那几个魔兵最为严重的,就单单只是轻轻地拽了拽轻纱的胳膊肘。可能偶尔伴随着贼笑,让她恐惧,为的是营造一种……特别不正经的场面。
他叹了叹气,心里也清楚——若是他再这样跟他据理力争下去,恐怕褚溟真要一个倔嘴,假戏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