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这才压下心中怒气和尴尬，拿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半响之后才说道：“想不到这千年古树炒至的茶叶，竟然也是如此一般，这茶都炒过火了！那个制茶师傅做的，简直暴殄天物！”。

零号挠了挠头：“是我炒的，当那一边看书一边炒茶，第一次炒茶，难免有所不足”。

博士一边骂着零号浪费，一边将杯中的茶叶小心翼翼的饮尽。

零号摸了摸脚下的大黑，露出不舍的神色，转头对博士说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赶紧问吧”。

博士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问题了，不过时间看来是不够了，最令我好奇的是那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会存在，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零号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在我五岁，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系统出现了，那个时候的我和系统比起来，特别的弱小，在系统的牵制下，我无法说出系统的存在，也无法违背系统任务”。

“随着我不断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我也开始不断的变强，每一次完成任务，我的实力都会增强，取得功法，或者是按照系统的指引，获得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起源之力”。

“这种力量很奇怪，对我来说是完美融合的，而且所谓瓶颈，更加是没有，当这种力量融合到我身体内之后，遇到的瓶颈就完全碎裂，前路变得一片通途，就像我以前就到达过那种境界一样，所有的感悟和道理，一瞬间就全通了，如果硬要说这种感觉，或许就是佛家所言的宿慧与顿悟！”。

“当我变得越发强大，系统对我的约束却越来越小，一直到三年前的元旦，我发现系统取消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机制，按系统的话说，宿主已经得到了成长，以后的一切都是由宿主自行判断，后果也由我自己承担！”。

“前路无望，刹那即是永恒，永恒便是毁灭！与宿主共勉，以后系统还会发布任务，却不再强制我去完成，只是留下这么一段话语！”。

博士沉吟道：“说的好听，但是依照我的判断，是你的力量已经强大，系统无法对你进行惩罚了，然后呢？你放弃系统交给你的任务了么？”。

零号摇了摇头：“没有，我完成了系统颁布的所有任务！”。

“为什么？！以你的才智，不可能看不出来，这系统有问题？难道说，这些任务和拯救秦静教授一样，是你无法拒绝的？”。

零号点了点头，说道：“从系统放弃惩罚之后，系统所发布的任务，我完全无法拒绝，在克什米尔救援妮娜，泊尔喀的核子危机，找回你实验室丢掉的基因病毒，拯救被感染的秦静教授，每一个任务，我都无法拒绝！”。

博士脸色沉了下来，惊愕道：“我实验室里的基因病毒曾经丢失过？，我亲手毁灭了那个东西，不可能有备份的！，那个东西除了我之外，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

零号缓缓摇头道：“你的那个助手，秦刚是我亲手杀掉的”。

博士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后怕的神情，缓缓说道：“竟然是秦刚？我记得他是急性心肌梗塞死亡的”。

“秦刚他是一个很优秀的间谍，一个觉醒者，一个多面间谍，他在一直监视着你，他发现你成功研发了基因病毒，一种基于脱氧核糖核酸的电子病毒，一个跨时代的产物，一个有希望终结现代战争的产物，他几乎成功了，可是系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死了，病毒也被完全毁灭”。

“再过不久，这件事情，这个秘密就只有博士你一个人知道了，博士，不要再往那个方向研究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再继续研究，你可能会死的！而且那东西对现在人类来说，或许太过危险了!”。

零号一边为自己继续点了一根烟，一边低声说道：“系统既然可以培养出一个零号，我想它应该也可以再培养出一个一号来！”。

博士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拥有系统？那个人是谁？”。

零号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一个猜测，不然一切就太过巧合了，不过它不是以系统的形式出现的，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要死了！我活着的时候，系统或许会忌惮于我，可当我死了，谁能保护拥有秘密的你呢！”。

一时之间，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半响之后，博士嗤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一个隐身于暗处的神明，企图操控整个人类么？让人类按照他的期待来发展么？”。

零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也有很多的疑问，也有过一些猜测，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可以肯定的，我的存在，系统的存在，都是为了毁灭起源石碑”。

“在起源石碑被毁灭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这天地获得了解放，却也失去了庇护，以后的路要由你们自己走下去了，从起源石碑毁灭的那一刻，这天地就开始排斥我了，在我死后，系统对这个世界影响力会被大幅度削弱，甚至可能是消失，这是一种莫名的灵感，但我不敢确定”。

“在开启起源之地的通道之后，我感到系统的力量被大幅度的削弱了，但是它还是存在的！以一种不可言说，不可测的状态在蛰伏”。

博士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起源石碑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起源之地？是我脑子里面猜测的那种情况么？”。

零号身躯忽然之间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他在桌子上拿出一根烟，递给博士，而后给博士点上，而后缓缓说道：“我们的猜测是一样的，但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能知道呢，以后别买这个玩意了，真不好抽！”。

随着博士深吸一口，只听闻一声轻响，是打火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博士抬起头来，零号已经不在了。

博士用双手捂住脸，而后一行眼泪留下，半响后博士擦掉泪水，嘟囔道：“这破烟真是太臭了，熏的我都掉眼泪，以后老子可不上这个当了！”。

就好像火焰烧断了包裹着弹珠的绳子，无数的弹珠轰然散落满地，零号的身躯也在这一刻瞬间解体，眼看就要化为一片齑粉，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忽然裹住了零号的身躯。

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零号的脑海之中响起，系统卸载之时，检测到宿主的自我灵魂反应，触发起始一号留下的最高权限，不惜一切代价将宿主送回起源之地，鉴于宿主体内基因熔断的不可逆性，现在开启双相保护措施！宿主灵魂和身体将分开保存传送！。

检测到能量不足，现已经回收所有支脉能量。

检测到能量不足，回收所有监视能量。

检测到能力不足，触发两条最高权限冲突！现进行对抗检测！。

对抗完成，送回任务权限高于万物丛生计划，确定放弃万物丛生计划，在不影响现有丛生计划前提之下，回收一切能量，取消后续一切支持！。

检测到能量不足，897号系统开始开始自我崩解，回收一切能量！。

能量达到最低传送目标，现开始传送！。

随着一阵眩晕，零号感受到一股难以想象的撕裂感，在一道难以言说的迷离之中逐渐沉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