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盯着对自己没有半分坏心思的弟弟看了又看,耐心的分析起了西北的局势。
“数月前,马守城就已经奉命入京过一次,他是王朝西北边疆的中流砥柱,按规矩,家眷必须留在京都。”
“半辈子的香火情,孤信任其绝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便赐予其令牌,可随意返京不受边防盘查。”
“那个老家伙年龄大了,牵挂多了不少,每隔三个月总会悄悄回来看望长女和小孙子,而这次回来,却破天荒的求见于孤,带来了西北暗流涌动的奏报。”
“明君在百姓眼里是个好事,可在文武百官眼中则是碍眼的家伙,不摆出昏庸无道,手足相残的事,他们怎么会放松警惕?”
“继而的君臣宴会上的不欢而散,也不过是酝酿已久的一场大戏。等到马守城出了京都,雍和亲王果真急不可耐的派人追杀,若不是孤派影卫乔装异族武士护佑,我西北大将便魂归混沌了。”
“西北不乱,雍和亲王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庙堂上的老狐狸们也不敢清清楚楚的当堂站队。”
睿和亲王眼睛瞪大,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惊讶的发声。
“哥,难道,西北边镇接连被破,三十万北羌蛮子差点就冲入王朝腹地的事你都知道?还是说,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语罢,睿和亲王才觉出刚才语气过重、过急,用词不像是提问,更像是质问。
普通农户的兄弟之间当然很正常不过,但在皇家则是足以杀头的罪责。
圣人的喜怒不能按常理而论,凝望着情绪激动的弟弟,内心中反而生出了些欣慰。
皇室子孙可以无才无能,但要是心里连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都装不下,那才是真的可悲。
“没办法~田舍里的老翁一辈子操持着家里的大事小情,临死前才算彻底解脱,君王之道相比更是千难万难。”
“北羌蛮子如蓄势待发的猛虎,下山之势不可阻拦,趁着孤活着不将其打怕、打疼,难道要留给子子孙孙去啃这块难啃的骨头?”
“刀兵一起,大江头百姓苦,大江尾百姓苦的道理孤懂,为了后世的稳定,多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虽然百姓才过了不到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但当权者可不会这样想,羽翼渐丰便又想腾空直起。”
“纵观百年王朝更迭,北羌之前还有扶羌,扶羌之前还有凉蒙,无一不虎视眈眈压在边境之上,窥伺我华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