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下格洛斯特的角色动机,毕竟我说了喜欢角色无悔的死亡嘛,死之前补全一下罢了】
【这章的前半段也可以称为:进击的阿比盖尔(不是)】
“Confringo!(霹雳爆炸)”
阿比盖尔将自己的魔杖挥舞着飒飒作响,一边攻击一边向爆炸的火车狂奔。几个巫粹党从四周窜出来,阿比盖尔迅速跳过更多的咒语。一条铁轨在道格拉斯的干扰下哐的一声飞起。那根长长的铁条被魔力驱动着,用力地从半空砸了下来。
“战斗中还敢分心?”道格拉斯冷笑一声,慵懒地使用着自己的魔法,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向不停向前的阿比盖尔袭来,像是跑的飞快的猎豹死死咬住她的左腿,试图将她向空中轰去。
下一秒,绿色的索命咒从道格拉斯的魔杖尖端发出。
魔法的行迹像闪电一样游走着——道格拉斯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几个巫粹党又冲了上来。变换了方向的铁轨。绿光。速度过快以至于道格拉斯还没做出反应,索命咒砸到了突然变化方向和位置的铁轨上,铁轨在众人面前砸成了碎片。
阿比盖尔左手一挥,那些碎片被魔法变成了铁刺,或者说是锁链,牢牢将那几个巫粹党捆在了地面。女傲罗的魔法将剩余的铁轨用力一扯,她感到自己左手的肌肉发出了痛苦的悲鸣,朝着道格拉斯狠狠地抽了过去——
一个防护咒挡下了阿比盖尔的攻击,尽管防备及时,但是铁轨带来的冲击力道格拉斯原地踉跄了一下。但是阿比盖尔显然不愿意放过他,好几个粉身碎骨砸了过来,道格拉斯急忙竖起魔杖,几个盔甲重重挡住了她的攻击。
最后一节列车在阿比盖尔的近距离爆炸开来,女人则是趁机释放出烟雾,迎着爆炸狂奔——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忒修斯和特拉弗斯的死活,是的,不需要想别人,他们肯定能活下来。她感到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感到自己的后背灼烧的厉害。
恶咒从背后袭来,阿比盖尔侧身躲了过去。
道格拉斯从地上站起,夜空中突然传来几声野兽的鸣叫,空中的夜骐展开双翼朝前面的火车飞去。三只夜骐的背上坐满了巫粹党的人,他们的眼神冷酷,对准车厢发动了攻击。
“觉得自己现在跑过去就可以挽救一切了?”冰冷、危险、优雅,道格拉斯举着魔杖直直对准她,“我们设计了多重保险,现在你想要保护的人,保护的地方,保护的理想,现在都不存在了。”
*
格洛斯特被忒修斯搀扶着,一步步艰难地行走,诺特和安塔雷斯则是在前方开道。最后一节的车厢突然从身后爆炸,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众人趴在了地上。诺特刚要抬头,漫天玻璃碎片袭来,从中间夹杂着无数的恶咒,或许不使用索命咒是这些人对自己同伴最后的仁慈。
“都快蹲下!找掩体!”特拉弗斯大喊,这个时候的法律执行司司长也不顾之前的恩怨,下意识把纽特和安塔雷斯向最近的座位空隔里推进去,碎片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格洛斯特或许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窗外的人,他抽了抽嘴角,将要扑来掩护忒修斯的诺特脑袋狠狠按在自己身后。魔法在他的身体上爆炸,他在口腔里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诺特的怒吼和忒修斯的喊声仿佛和他隔了一个世界。
到最后,我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啊。格洛斯特很想推一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却发现那东西似乎早被自己弄丢了。算了,人死前就当自己做个好事吧。
——我想要的地方,想要结识的伙伴,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夜骐上的黑巫师还想发动下一轮攻击,但是其中几人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后颈一阵疼痛,他们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在同伴惊诧的眼光中摇摇晃晃地飘了起来。安塔雷斯和纽特的攻击同时击落了剩余两只夜骐背上的黑巫师。
车外似乎爆发了一场新的攻击,安塔雷斯眼珠一转,按住特拉弗斯不让他出来,嘴里说是为了安全考虑。而其余几人则是费力地将重伤的格洛斯特拖到安全地区,忒修斯给他施展了治愈术,然而杯水车薪。
铁轨在可怕的声音中被一根根拔起,在天空旋转着向那些巫粹党投射。道格拉斯让攻击自己的铁轨爆炸,巨大的音量让他短暂性耳鸣。
他抬头,与阿比盖尔对视——他好像头一次在女人的脸上看到了她的眼睛,在之前都隐藏在厚重的刘海之下,要么就是过于暗淡无声——然而此刻,那双眸子又蓝又亮。魔法和眼睛有时候可以暴露巫师的情绪,但是道格拉斯倒吸了口凉气,他感觉不到对面人的一丝一毫情绪。
灰蓝的眼睛好似平静的海面,那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好像是他的错觉,夜晚的大海正在暗流涌动,海面下的礁石和冰山逐渐对他展现自己狰狞的一面。
道格拉斯的额角冒汗,但是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冷酷,他开始逐渐感到了和强大之人对决的兴奋。地上的碎石砖块潮水似的向阿比盖尔席卷而去,骤降的温度让它们在半空冻成了碎片。
又有一个巫粹党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他的面容和道格拉斯有几分相似,正是之前骑着夜骐前来援助的奥斯卡。对方看起来要比自己的兄弟更加冷静些,二人配合着试图脱离这场恶斗。
“阿比盖尔!”道格拉斯怒吼着,他已经看出面前的女人实力深不可测,也因此感到了由衷的不解和愤怒,“你为了什么战斗,为了什么如此搏命!魔法界需要改革!哪怕我们什么也不做,这个腐朽的世界也会再一次被拖入战争的泥潭!”
奥斯卡转过头,惊讶自己的兄弟今天如此亢奋,他甩出鞭子死死缠住阿比盖尔的左脚。阿比盖尔迅速切断了它,让自己向右跌倒,避开地面突起的尖刺,但左腿还是遭了殃。她朝对面两人扔出了好几个毒咒,对面的攻击被她用屏障挡下。
汗水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和爆炸带来的高温,打湿了她的刘海,阿比盖尔听了道格拉斯的话,内心的嘲笑几乎要冲出口中:“我要保护的东西?我要保护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变!给我把这句话带给让你们来的家伙!”
这时候一道魔咒击飞了慷慨激昂的道格拉斯,安塔雷斯的脑袋从列车里探出,对还在苦战的奥斯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四分五裂!障碍重重!粉身碎骨!”三个魔咒被男人用极快的速度对准了两个巫粹党,在他们应战时,安塔雷斯右手撑住窗户,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他尝试治愈阿比盖尔左腿上的伤口。
被打断战斗的道格拉斯和奥斯卡明显不满,而安塔雷斯则是站在了阿比盖尔面前,他的眼神几乎可以算是上是凶狠——阿比盖尔自然没有看见——男人的愤怒仿佛是冰冷的冻土:“还想继续?那你们完全可以试试看。”
道格拉斯和奥斯卡对他同时举起了魔杖,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激战过久,特别是道格拉斯,以至于两人没注意到——安塔雷斯魔杖移动了下,灰色的魔法在道格拉斯的身上爆炸。
男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奥斯卡怒吼着挥舞着小刀和魔杖向安塔雷斯冲去,他的魔法狠厉果断,宛如锐利的刀片。而与他对决的安塔雷斯似乎更胜一筹,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算是疯狂。
安塔雷斯对阿比盖尔的感情几乎称得上是执着,带着一种掺杂着对信仰的不顾一切,这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的挑衅和奥斯卡愤怒的咆哮几乎掩盖了周围所有人的声音,两个对待信仰疯狂的男人展开了激战。
这时候列车里的几个傲罗终于出来了,阿比盖尔坐在原地对他们耸耸肩,肾上腺素退去后,她感到了些许的疲惫。眼看着这次的目标安然无恙,奥斯卡咬咬牙,带着道格拉斯一个幻影移形就要离开。
最后一秒,阿比盖尔手指弹了弹地上的小石块,石粒划破了道格拉斯的脸颊:“小子,我要你给维戈带的话,可不要忘记了。下一次……就是我杀了他的时候了。”
夜幕即将散去,安塔雷斯走到阿比盖尔身边,好像是最忠诚的仆人搀扶着她。
*
格洛斯特败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场,忒修斯带领着众傲罗击杀并俘虏了不少的巫粹党成员。凌晨五点,由格洛斯特掀起的叛乱终于结束了。
至于格洛斯特的结局,简单包扎后的阿比盖尔走到了重伤的格洛斯特身边,但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纽特看起来似乎有些疑惑,却又有些愤怒。他的哥哥差点被面前的男人杀了,而在一个小时前,这个人又用自己的生命救下了忒修斯。
或许答案本来就很简单,童年不被重视的格洛斯特在长大后为自己戴上了自大和骄傲的面具。与其不被人重视,断开联系,不如自己主动和旁人切割开。
而在他想通这点后,已经是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步了。作为一名傲罗,阿比盖尔相信很多人愿意当场杀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大家对格洛斯特内心最后的想法也毫不在意。
但是作为曾经的同事,阿比盖尔最后蹲下身,把自己从废墟里捡来的眼镜递给了重伤的格洛斯特。
男人看着她,抽动了嘴角尝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都是徒劳:“……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我才发现了呢?我想要的是和他人产生联系,想和他人成为朋友,我不想死,死了就是孤身一人。”
“……所有人刚到这个世界都是孤身一人,我们都是一步步走到现在的。”阿比盖尔说,“走吧,你的命,还有最后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