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给松哥儿多多带些银子,这日子必然能顺顺当当的。再说,就算是受些磨砺又何妨?这可关乎松哥儿一辈子,关乎咱们大房一辈子!”
李氏抬头看向婆婆,对上她那双不容拒绝的眼,下意识便点了头:
“媳妇都听您的。”
大老太太立时笑了:“这事儿等维儿忙完,我亲自跟他说。”
李氏没再言语,默默的点了头。
……
常松不知这些,梳洗完换了短衫拿着那份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带人出了门。
拒绝了马车,常松撑着伞坐上了叫人牵来的水牛板车,上面还拉拉杂杂的堆了不少农活用具。
只见街上行人寥寥,积水已经有小腿儿高。
常松瞧了瞧护在自己前后左右的家丁跟侍从,脆声道:
“诸位听我一言,今日诸位与我外出救灾,虽为英雄,却也辛苦,我个人每人补贴50文,救灾完后便可去我的院子领。”
一旁的允峰刷的一下转过头,却只看见自家公子讨好的笑。
而一众淌水艰难前行的家丁与侍从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
五十文堪比他们两日工钱了,可自家公子说给就给了。
虽说这出来救灾是苦了些,累了些,可如公子所说,这救灾是英雄,这是功德啊。
做好事儿还有工钱拿,哪儿找去。
于是,常松话音刚落,整条街就响起了盛家家丁和侍从的高声响应:
“多谢公子,公子放心,小人等……必竭尽全力。”
大雨滂沱中,这条街上的许多人家都听见了这声喊。
哪怕是多年以后,他们也都记得,盛家大房得以改换门庭,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
水牛车虽然慢,却也稳健,而允峰寸步不离常松身边。
雨势大又裹着风的时候,这个寡言却又沉稳的少年还会把自己当做肉盾,挡在常松面前。
再看四周,家丁和侍卫们穿着沉重的蓑衣,艰难行走在高低不平的黄土路上,却始终目光坚毅。
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历经多少苦难都能始终站起来的原因吧。
常松笑了笑,沾了风雨的脸上,目光晶亮,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东贵西富,南穷北贱。
翻看过宥阳地志的常松目标明确的带人直奔北城,无他,这里地势最低。
这里堪称宥阳的贫民窟,居住的大多是宥阳县最底层的那些人。
多是连房屋都没有,只能在此租住的。甚至乞丐地痞,也会在此聚堆。
还没进北城,常松就隐隐听见哭声,顿时肃了一张小脸:
“快,咱们循声而去,你们可留十人在我身边,余下二十分作两队,分散救援。”
半大少年声音还是脆的,可此时他发号施令的样子却半点儿不像孩子。目标清晰明确又威势十足。
晰明确又威势十足。
允峰亦是愣了一下,可随后便伶俐的指了两个人:
“高大川,谢木头,你们两个,各带两队。”
常松竭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亲手搜救的冲动:
“先救人,再说其他!”
“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