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这么说,众人倒是不意外。
见状,常松拿起一旁剩下的几个油纸包准备给他们尝尝鲜,却不想一只手横插进来:
“我还没吃饱……”
“我还没吃饱……”
对上岑博文那双执拗的眼,常松顿时妥协,反手将油纸包都塞给他:
“行行行,要不还是你分吧,正好我想把那几篇书背下来。”
岑博文求之不得,一边儿接过油纸包,一边儿用新奇不已的目光看向他。
这屋里的同窗谁不知道,盛大郎与其说是读书人,其实更像性情朗阔的江湖人,如今这溺水溺的真的转了性?
岑博文想的走了神,就感觉手里的油纸包被人扯住往外拉,顿时急了:
“别抢别抢,我来分……”
常松看了一眼周遭的喧闹,拿着肉夹馍跟《礼记》躲到了一边。
盛长松读书已经四年,三百千已经学完,如今堪堪接触别的书籍。
三百千对于盛长松来说读的已经有些艰难,但对常松来说却是简单的很。
反倒是礼记这等古籍,他是真的感兴趣。
于是,等到几位夫子提着食盒路过时,看见就是闹闹哄哄的一群人与独自坐在角落温书的常松。
“这孩子,倒是真有几分变化。”
想起早上那条理清晰的一二三,还有此时此刻的宁静,不禁有些感叹:
“生死之间真有大恐怖不成?”
常松不知夫子的那点心思,他满心都是快点儿出人头地,如此,才能带着盛家大房过上好日子。
算计着时间,距离兵变换天,还有些年头……
……
常松这边的课室里能称的上一句岁月静好,恰与此时孙志高如烈火油煎一般的心情正好相反。
上午的课都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院长对他的那三问,
而此时午休用膳,他更是感觉浑身粘满了众人的目光,耳中还能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句句都与他相关。
可每每回头寻找时,看见的都是他们难看木然的脸色,好像都是他在胡思乱想一般。
“也不知什么时候游学?什么时间回来?能不能赶上家中秋收?”
“不晓得,不过,我却是期待的很,这山河壮丽,我等却在读书时就有机会去瞧,已经是大幸。”
“确实,院长说的没错,这……”
几个凑在一起说话的学生正说到兴头,就见孙志高一把掀翻了桌子,甩着袖子出了门。
有几个同样中了秀才,却比孙志高年纪大些的学生顿时蹙起了眉。
“孙志高确实有些轻狂了,如院长所说,这天下出色之人不知凡几,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
“但在宥阳他的确算的上天才了……”
可惜这句话孙志高压根没听到,他摔了桌子一路疾走,径直到了湖边。
湖中荷花开的正盛,莲藕尚且稚嫩,却被孙志高毫不留情的揪下并扔进湖中。
“盛常松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商户之子罢了,我十二岁的秀才难不成还比不上他?”
孙志高忍不住痛骂,却没看见那湖中凉亭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