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林一听他要收过路费,那特么的嘴强盗路霸有啥区别,摆摆手:“这个肯定不行。镇上的领导晓得了,那不得拿我,拿叶书记来说话?”
耿守才说:“我管球得你们的!”
曹永林说:“莫闹,你听我讲。叶崇武那一亩网箱的鱼,明年五月出网,你晓得有好多斤……”
耿守才不答,曹永林便自问自答:“四五万斤哦。”
“今天那个鱼苗老板都来了,人家当时在酒桌上就已经拍了板的。”
“那种鱼市面上要卖二块六二块七。”
“鱼贩子来怼,投一块四五左右。”
“刨了养鱼的成本,一亩水面,少说也有六万多块。”
“你不要开腔。”曹永林生怕耿守才要声张,压着手,神神秘秘地说:“等到明年,叶崇武租堰塘的时间到了。”
“到时候,你也租一亩嘛。”
“啥钱都挣回来了。”
耿守才说:“你在放啥狗屁?真有这么赚,他叶崇武为啥不把六口堰塘全部都租下来,他还只搞一亩水面?”
曹永林思索片刻:“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的。”
“他们家可能一时间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
“养殖这个东西是需要成本的。”
“又是租堰塘,又是买粮食,投这么多钱进去……”
“他肯定是打算明年卖了钱,再把所有的堰塘都承包下来。”
耿守才觉得这个道理好像还讲得通的样子。
曹永林看到耿守才的火消了大半,就到门口去看了一眼,发现外边没有人的时候,返回来压低声音小声说:“算命的能骗你一辈子。”
“这个事,还能骗你多久?”
“等明年开了春,一出网,卖了多少钱,你一眼就看到了,那还能有假?”
耿守才就这么听进去了。
曹永林见他不说话,就小声说:“你不要惹叶家两兄弟。”
“这两个平常看来笑眯眯的,你莫要忘了,老书记和他屋头老大都是上了战场的。”
“杀人都不眨眼。”
“你说要让他的鱼翻了塘,全镇上下都晓得了。”
“等你从卫生所一出去,叶崇武真的存了心要整你。”
“他在塘子里下了药,一翻塘,公安直接抓你龟儿去坐牢。”
“几万块钱是小事。”
“就怕判你个投毒,搞不好,你龟儿就要吃花生米子了。”
耿守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像狗一样,马上冲曹永林笑呵呵地说:“老辈子,我只是说了气话。”
“那里有水井,大家都挑水吃的。”
“我就是再浑,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嘛!”
“你放心,我不但不得下药,我还替叶崇武站岗,保他这一网鱼。”
狗脸子……曹永林叹了一口气,暗骂耿守才认钱不认人。
曹永林把耿守才给安抚住了,自身的压力也小了。
能拖一年是一年。
等到明年的时候,大家的火气消了,再说明年的话就是。
只是,不论是曹永林,还是耿守才,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叶振扬和叶崇武就算没有看到,但是也一步步地给他们掐着点地算得清清楚楚。
至于马长安嘛……
叶振扬还是有点失望的,有的人,他明明这辈子吃喝玩乐就够了,到了快要退的时候非得把他那点可笑的事业心和城府拿出来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