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林笑得畏畏缩缩的,眼珠子在杨淑芸和马长安的脸上瞟了瞟,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那个龟儿子耿守才,昨天晚上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喝多了,滚到了沟沟里,脚杆断了。他那个老娘在路上骂了一早上了。我是怕她,到时候没轻没重的,要是跑到镇上去的话……”
他又瞅了杨淑芸和马长安一眼:“那不是给书记和镇长添麻烦?”
找麻烦的来了呀!
曹永林这个老东西屁股总是歪的。
这是又过来给耿守才当传声筒了。
不过不管是杨淑芸,还是马长安,他们心里都清楚,在乡镇下面工作,就是直接面对群众。
每天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就是生活。
谁家的鸡放人放了药死了。
谁家的狗被人打死了。
谁家的猪崽子跑了。
他们都会来找村支书。
这也就是温巧云说的,叶振扬真没有必要把他的青春和热情浪费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叶振扬看到马长安他们没话说,就柔声说道:“既然是他自己喝多了,栽倒在沟沟里摔断了腿,那就自己岁责。他跑到大队上闹啥?”
曹永林表情复杂:“那个……说他滚到沟沟里,是我说的。我去卫生所看了看他的伤,老师(医生)说,他那个腿是交给人家拿棒子敲断了的。”
曹永林的声音很小,但是马长安和杨淑芸还是听得很清楚。
农村扯皮的事,两家拿着扁担锄头往死里打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
大队干部,乡镇干部也只有以调解为说同,谁也没有说动不动就把人关起来为主。
总之还是要拿出大家都满意的结果,这事才算过去。
如果不能圆满地解决,到后期衍生出来的矛盾,还是要算在这一任的干部的头上。
总之就是又破又烦。
这也导致多年后的大学生村官到了村里,许多工作根本无法开展。
这一桌子的人都看着叶振扬,也不知道叶振扬打算怎么处理。
叶振扬不急不缓地说:“耿守才说有人打他,那就把那个人找出来嘛。他要是找不出来,那就不能张起个嘴,乱冤枉人,对不对?”
曹永林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说,不是曲建方,就是刘维霞的弟弟刘永进干的。他还说,要是镇上不给个说法,怕是……怕是……”
“啧……”叶振扬不耐烦地啧舌:“曹主任,你要说就说,你要是不想说,就先出去喝酒,不要扫了马镇长的兴。”
曹永林深吸了一口气:“他说,如果没交代,怕是那堰塘里要翻了塘。”
呵呵……
叶振扬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只不过他还没有出声,叶崇武先出手了。
“老子那一亩网箱里的鱼……明年五六月份出网,少说也五六万块。”
“翻塘?”
“他怕是要被敲脑壳!”
叶振扬赶紧端起桌上的酒杯去找马长安碰杯:“镇长,来,我敬你一杯。”
马长安的眼皮眨了一下,表情细节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向来不推杯的马长安,突然说:“都晓得你喝酒要过敏,你把杯子放下。”
马长安马上看着叶崇武:“振扬他大哥,你那一亩的水面要出多少斤鱼。”
叶崇武就像说话不过脑子一样:“四万多斤嘛,五万斤也是有可能的。”
杨淑芸觉得气氛有点怪。
方云虹也觉得气氛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