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万俟轩还是希望我玩这个游戏的，只是让我别在这第二关耗时太久而已。

出乎我的意料，讲台上的册子是一本毕业纪念册。字体俏皮的“不说再见”被云朵图案隔开，散落在封面上。可想想我们班的情况，这四个字可爱得像某种诅咒一样。

我翻开纪念册，第一页被人撕得只剩一小块，能直接看到第二页上的彩虹色的“毕业快乐”的字体，和字体下写着的密密麻麻名字。看起来，有点像班里人的名字。

之所以说有点像，主要是这些名字的格式都是“小x”，里面很多“x”与我知道的班里人名字末尾一样。很难不怀疑，制作者根本不愿起个化名，直接拿班里人的名字，就这么用了。反正，这只是做了一半的游戏。

我甚至在最后一行看到一个“小佳”。那名字笔画略细，和前面的字不像是同一只笔写的，像后加上去的。我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名字，心情有点复杂。

“把我也加进去了吗……可不管怎么说，叫小佳也太怪了吧！”

我找了一下，没在第二页找到“小梦”。指代安璃梦的，看上去更像是第一页那一小块纸上画的，写着“神像”两字的长方框。

我取出涂鸦画放在上面，白光泛起，带缺口的涂鸦画毫无悬念地和第一页融合在一起，下方的小字也变成一句完整的话——神像会实现我们全部的愿望。接着，在烛光照耀下，像是有只看不见的笔在那画画一样，涂鸦画中心的“神像”两字里的“口”，慢慢地被涂黑。

我盯着“神像”两个字，晕眩起来。世界好像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笑脸符号：）。那笑脸符号似乎持续了几秒，清醒过来时，那笑脸符号消失了，涂鸦画也消失了。在纪念册的第一页，现在是一张集体照。

那看起来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像是某次运动会上的集体合影。照片上的人我认不太全，只能看出他们似乎都是普通同学，都笑得很灿烂。安璃梦不在里面，但万俟轩在。

我把蜡烛凑得近了一些，那照片开始变化。一个写着神像的长方框被画了出来，然后慢慢移动，移到人群之中。接着，一笔一笔，照片上的所有人脸上，被画上了：）的笑脸。明明笑得很开心的脸，被笔这么一画，硬生生笑出僵硬诡异的感觉。

那照片的变化还没完。在那照片上的一些人，带着笑容符号，开始变成半透明的样子。另一些人，嘴上的笑容弧度被反复描画。最后，照片内容变成半透明人和正常人带着：）的笑脸符号混杂在一起，已经看不见他们原来的脸了。好好一张照片，就这样硬生生诡异起来。

“看样子，是说安璃梦过来了，然后强制让大家都保持开心。本来没她在的时候，大家也过得快快乐乐的……”

意思是很明白的，指代也说不上有毛病。她是扭曲愿望的神像，一切灾祸的根源，唯独不是人，不是同学。会产生这样的看法，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过去的安璃梦，毕竟干了不少事。

不过，我自然是更在乎现在的。不管这个游戏想暗示什么，现在，我都只是一个玩家。

本着能点的地方都要点的原则，我瞎点一气，还真把照片上万俟轩脸上的笑脸符号给点下来了。

那笑脸符号一掉下来就碎裂消失，没给我收进物品栏的机会。接着，照片上其他人，一个个带着笑脸符号，移到照片边缘，消失了。神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张照片，如今只剩下半透明的万俟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茫然地看向照片之外。

“这就是他那时的感觉吧……同学都被强制微笑，他自己也变鬼了……”

我有些唏嘘，试着把照片撕下来，还真成功了。那照片一撕下来就自动进了物品栏，剩下那本册子居然也可以收。我还想研究一下这些黑影，一个提示又跳了出来：

【本间教室剩余道具：0】

“这也太沉默寡言了吧。想让我结束探索，直接说不行吗？”

我嘀咕一句，还是出了门，往第三个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