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早朝这个事来讲,钱伯华还是太乐观,南平王赵松早朝压根没来,没来的原因有很多,最有可能的是南平王赵松察觉到早朝有人要他不利,他便请假。
南平王赵松请假并不打紧,却把钱伯华的计划给打乱了,钱伯华原本的计划是要跟南平王对峙的,这对峙不了,别说救郭侍郎跟陆权知出来,就连让南平王赵松难堪都没可能。
再加上这个早朝是每隔几日才开一次,若下次南平王照样请假,那完蛋了,郭侍郎和陆权知会关到崩盘。
陆知心和钱伯华一合计决定找吏部尚书董平安的麻烦,这个麻烦自然还是由钱伯华来找。
“董尚书,关于你家小娘子自尽一事,你无辜牵连到陆权知,导致陆权知被刑部无理扣押,最搞笑的是这么多天,刑部也没给过一个扣押的理由,这扣押人还借故不来早朝,这不得不让人生疑,老夫有理由怀疑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你们的目标首先是陆权知。”
钱伯华一上来便咄咄逼人,似乎要一巴掌拍晕董平安。
董平安看了看咄咄逼人的钱伯华。
“钱大人,你讲这话极为不妥当,什么叫无辜牵连,你搞懂其中意思没有?没搞懂麻烦你不要乱提,首先我家小娘子包应陆权知之邀入陆府玩耍,按规矩我家小娘子是不应去的,可我家小娘子没禁住陆权知的盛情邀请便欣然入府了,这里边发生了不少事,下官就不一一陈述了,这其中我家娘子遭到陆权知暴击,导致颜面受损,自尽由此而出,试问出了这么一个事不是陆权知的责任么?陆权知不该接受调查么?”
董平安实力还是可以的,旗鼓相当回应了钱伯华。
庞贤东站了出来,质疑董平安所讲。
“董尚书,你这么讲就更不对了,你怎么能肯定你家娘子是遭了陆权知的暴击?这事尚未得到验证断不可上朝来胡讲,至于这自尽更是个人行为,岂能把这个算到陆权知身上。”
庞贤东以没有明显证据证明为由驳斥了董平安的说法,这让董平安很是无奈与孤独。
现在的情况是朝中无人支持董平安,若是朝臣群而攻之,董平安必定顶不住,但董平安就是看不惯庞贤东这个死胖子,必须给驳回去。
“庞枢密,你没查过案子,你就不要在这胡咧咧,你听哪个讲的没得到验证就不可说?无论怎么说这自尽也是陆权知逼的,陆权知身为朝廷命官逼死了人就该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质疑刑部抓人?再一个刑部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这样说完全是在干涉刑部办案,今日幸好南平王没来,不然南平王定要骂死你。”
董平安把南平王抬出来压庞贤东,虽然压不住,但也没让庞贤东好过,钱伯华看庞贤东受攻击,他赶紧甩曹百里出来怼董平安。
曹百里最初是不想怼的,钱伯华两相威胁后曹百里才不得不就范。
“董尚书,本官作为刑部尚书要在这说一句,南平王抓陆权知本身就不太合规矩,且南平王之前从未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刚上任刑部侍郎就抓陆权知甚为不妥,南平王手里不仅没有抓陆权知的依据,他抓陆权知的行为除了妨碍开封府的运作,还给朝臣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惑,可以这么随便抓大臣么?”
曹百里真会挑事,他不但镇重表态抓陆权知是不妥的,还煽动朝臣们的情绪,这一招很是阴险。
董平安有点不安,擦了擦眼睛,憋着一股子劲问曹百里。
“曹尚书,既然你讲南平王抓陆权知甚为不妥,那本官就要问你哪不妥了,还有现在的开封府运作良好,有陆权知跟没有似乎一样,不知你从哪看出妨碍了开封府的运作?至于困惑有吗?”
董平安一一驳斥了曹百里的谬论。
曹百里听了自然要反驳。
“董尚书,妥不妥当大家都看的到,困不困惑大家心里也有数,陆权知这么大的官岂能说抓就抓,没个交代是不行的,本官讲这些就是看不惯某些人肆意妄为,不把朝臣当回事。”
“曹尚书,你就不要在这胡言,按你的意思就是大官犯了事不能抓,得先问过你才行,那本官就想问你一句,凭什么要问你?什么都由你来决定吗?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刑部没你的瞎掺合可能会更好。”董平安不光全盘否认曹百里,董平安还认为刑部没曹百里可能运作的更好。
曹百里听到这样的攻击很是不爽,他正想大肆反击,陆知心出声了,陆知心觉得任由他们这样争辩实在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问问皇帝。
“二位大人,这里是朝堂,意气的话就不要讲,毕竟同朝为官也是一种缘分,就别那么尖酸刻薄互攻。”
陆知心说完董平安跟曹百里,即转身面向皇帝。
“官家,就是这点事,不知官家怎么看?”
陆知心想听皇帝的意见,皇帝现在是什么一个态度非常关键,毕竟南平王是皇帝钦点的人,由皇帝来处理更好一点。
皇帝有点懒散,微微挺了一下身子。
“陆中书,既然牵扯到一条人命,那就得慎重处理了,南平王抓陆权知虽然有点不尽人情,可细看一下还是值得肯定的,是不是等刑部的人把案子查清再行讨论会比较好一点?”
皇帝讲这话等于是支持南平王抓人。
陆知心听罢很是难受,怪不得南平王敢如此,原来是皇帝在后面顶着,这皇帝一顶,南平王还会把谁放在眼里,要是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先敲打敲打皇帝。
“官家,这只是自尽案,岂能随意牵扯朝廷命官?如果以后都学样会坏了做事的规矩,这还没完,微臣听说南平王又抓人了,这一开抓便抓人抓上瘾了,不但抓了陆权知,还把郭侍郎跟大理寺寺丞以及钱良都抓起来了,这抓的人有点多,不知南平王想干嘛?”
陆权知显得不慌不忙,开始从另一方面攻击南平王了。
皇帝有点诧异,他也是头一回听说南平王还抓了其他人,只是南平王既然抓了这么多,那就总会有他的道理,作为皇帝肯定是要支持的。
“陆中书,这有什么,南平王既然抓了就必定有他的道理,你们断不可胡乱猜疑,等南平王查完,南平王自然会有交代。”
皇帝话讲的很慢,这语气还是在坚定支持南平王。
陆知心有点不爽,他不能让皇帝如此坚定支持南平王。
“官家,这还没什么吗?都四名朝廷命官被抓,南平王这么抓究竟想干什么?是想恶意报复吗?”
恶意报复?怎么能这样说?你陆知心不能以你的标准作为评判的标准,你应该看四名被抓官员都干了什么。
皇帝很反感陆知心的武断:“陆中书,南平王没那么无聊,不会乱抓人的,你不能因为南平王抓的都是你的人,你就有脾气有意见?再说南平王是有担当的人,相信他很快会做出交代。”
皇帝似乎没给陆知心什么面子,当着众臣的面就说了陆知心,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这说明皇帝底气很足。
陆知心被皇帝这话说的颜面全无,陆知心是吃不了这个亏的,陆知心必须把颜面找回来。
“官家,你这是明打明袒护南平王,若照这样发展下去,朝中大臣会被南平王抓光。”
陆知心换了一个角废,他以此来挑动众臣,企图激起众臣对南平王的愤怒。
董平安回了陆知心一句。
“陆中书,你先别急着危言耸听,咱们来看看南平王是如何抓人的,首先是郭侍郎,他为救陆权知不惜劫刑部大狱,简直是罔顾国法,其次是管明理和钱良,这两人在酒馆喝酒就喝酒嘛,不料此二人喝了几杯小酒后竟借酒起意对旁边的小娘子动手动脚,实在是有辱朝廷命官的身份,试问这样的官不该抓么?”
董平安似乎对这些了如指掌,他一讲出来便让众臣停止了议论,陆知心顿感压力剧大。
皇帝听到是这个原因抓的人,一下来神了。
“陆中书,都这样了,还不能抓人吗?劫狱是何等的重罪,郭侍郎知法犯法必须严惩,你们就不要想着包庇他。”
皇帝本就看郭亦镇不舒服,知道他如此胆大妄为便要踩上一脚。
陆中书对皇帝的强势有点不知所措,曹百里见状赶紧抢先出言,曹百里之所以这么拼就是为了扭转自己在陆知心心里废物的形象。
“官家,这些只是南平王的一面说辞,还未经验证是不能当真的,本官不知董尚书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整得好象郭侍郎跟管明理以及钱良都是恶人一样,这样的欲加之词现在能信吗?”
曹百里真是找骂,皇帝连陆知心的面子都没给,哪还会把面子给一个看起来就奸诈无比的官油子。
皇帝眼一瞪,说:“曹尚书,你不要在朕的面前大放厥词,你若对此有疑惑大可以拿出证据来说事,你若没有证据麻烦你闭嘴,朕不想听到你无端放屁。”
皇帝这话真是骂的可以,简直没把曹百里当官看,曹百里的面子都丢光了,董平安乐得就差咧嘴笑了。
陆知心脸色铁青,按他的理解骂他的人就是骂他,所谓的打狗看主人讲的就是这个。
“官家,你莫激动,曹尚书这么说也是为了朝廷的安定团结,这样抓来抓去搞得人人自危,就像大理寺知开封府一样,主官都被抓,大理寺和开封府都没人管。”
陆知心强压心中的不满,假意劝道。
皇帝仍没退让,一点面子不给陆知心。
“陆中书,大理寺的事你不用担心,那些寺丞寺正会把事情办妥的,你只需办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皇帝仅凭三言两语就打发陆知心了。
陆知心此刻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感觉他要跟皇帝吵架了,幸亏庞贤东插话了,否则陆知心极有可能和皇帝吵起来。
只听庞贤东说:“官家,咱把事抛开,光看郭侍郎这个人,他是这么一个胆大妄为之人吗?他会这么没理智去劫狱吗?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这都说不准的,其实可以这样子,把案子交第三方复审一下,也许案子的真相就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