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之间,龟丞相领着一名身着青色龙服的俊朗龙子步入水晶宫中。
敖湃先是用目光扫过席间三人,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再行至东海龙王的丹墀之下,躬身问安道:“儿臣敖湃给父王请安。”
敖广起身走下龙座,行至四太子敖湃身旁,训斥道:“孽障,本王可曾叮嘱过你,不准骚扰花果山,你可曾记在心中?”
“花果山周遭的水族,可是你派去的?”
敖湃在来时路上,已然得了龟丞相的嘱咐,知道是花果山的妖王找上了龙宫,父王有意让他当面向花果山妖王致歉。
他原本听龟丞相提及,花果山的新任妖王是天蓬元帅的结义兄长,还打算勉强给父王一个面子,当面服个软。
可是,当他瞧见三人的修为一个比一个低时,当即便改变了想法。
三个尚未成就仙道的炼炁士,也配让东海龙宫四太子当面赔罪?
他心中的傲气一时无法消散,若是向天蓬元帅的转世之身道歉倒还罢了。
可这花果山的妖王,不过初入炼神反虚之境,席间的女妖更仅是一只金丹大妖,他们何德何能让他东海四太子道歉?
更何况,还是花果山先得罪了龙宫在先。
他不过是暗示手下派些水妖略施小惩,怎地还得由他向花果山妖王道歉?
敖湃心中不服,桀骜道:“父王,儿臣确曾吩咐麾下水族给花果山的猴妖一些教训。”
“可是当初若不是孙悟空强夺定海神针铁,又要挟父王送他披挂,我又怎会报复花果山?”
“父王若是要我给花果山的妖王道歉,却是休想,除非他们能在神通武艺上胜过儿臣,不然儿臣不服。”
敖广闻言便要发怒,卞祥起身拦道:“龙君莫要发怒,四太子所言也不无道理,确是孙悟空无礼在先,四太子心存不忿,倒也是情有可原。”
随即,卞祥转向敖湃道:“可是,四太子,你可知因你之故,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死了多少?”
敖湃面对曾经的天蓬元帅,倒底不敢太过狂傲,他躬身回礼道:“还是天蓬元帅明理,那孙悟空欺人太甚,难道还不许我龙宫报复不成?”
卞祥摇头道:“那四太子可知你父王为何三令五申,不许龙宫报复花果山,又为何让你向我兄长道歉吗?”
不待敖湃接话,卞祥继续道:“你可曾想过,若是孙悟空脱劫归来,你又该如何自处?”
“孙悟空如今已然成就金仙业位,如来佛祖也仅是将他镇压在五行山下,毫无取他性命的打算。”
“以佛门度化护法的手段,若是日后孙悟空在佛门成就正果,你们东海龙宫又该付出何等代价,才能平息他的雷霆之怒?”
“还是你以为,你有把握在孙悟空返回花果山之前,修成金仙,和他分个生死高下?”
这番言论一出,东海龙王和龟丞相都不由神色大变。
孙悟空还是太乙散仙之时,仅凭一根金箍棒,就已闹的东海龙宫不得安宁。
东海龙王无奈之下,不得已只能亲上凌霄宝殿告孙悟空的刁状。
如今,骤然听闻孙悟空已然成就金仙,若是日后他报复起来,那东海龙宫何人能制?
敖广神色郑重地问道:“天蓬元帅所言不虚?那孙悟空真的成就了金仙业位?”
卞祥肯定地点头道:“自无虚言,若非如此,孙悟空又哪来的本事大闹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