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还在厨房里洗手,祁元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去夹猪大肠,被祁啸一筷子扇在手背上。
疼得他当场撒了筷子,眼里冒泪花。
“爸爸,你打我做什么?”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身旁面色冷凝的男人。
男人语气冷硬,带了几分斥责:“怎么教你的?人齐了才能动筷子。”
祁元撇撇嘴,“胖巫婆有什么可等的!她平时连饭都不让我吃呢!”
“她缺德,你也学她缺德?”
“祁啸,我听见你骂我了!”
宣沫沫气呼呼从厨房出来落座,“我承认我缺德,但是我有时也没有那么缺德。你平时可以骂我缺德,事实上我也五行缺德,可是我不缺德地辛苦做了这顿饭,你还说我缺德,你是不是多少有点缺德?”
祁元微微张着嘴,懵逼地看着宣沫沫。
她刚才说了个什么?
祁啸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垂下眼帘,“好,你不缺德,吃饭吧。”
祁啸先夹了一块猪大肠,连带酸菜一起送进嘴里,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惊诧。
好好吃!
宣沫沫原来是会做饭的吗?
可是她家重女轻男,听说她打小就不用干活,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手艺?
祁元也有样学样,先吃了猪大肠,酸辣鲜香,好下饭!
胖巫婆人品不咋地,做饭是真的香!
凉拌芥菜放了挺多糖,少了芥菜的苦味,突出独有的清香,加上陈醋、辣椒、蒜蓉和香菜,在炎热的天气里来上一口,清爽过瘾又美味。
父子俩吃相优雅,可也风卷残云般迅速消耗掉了一碗白米饭和一半的菜。
宣沫沫见他俩胃口这么好,庆幸多煮了些饭,应该是够吃的。
她戳着凉拌青瓜,若有所思地盯着祁啸棱角分明的侧脸好半会儿,冷不丁地开口道:“祁啸,要不咱们离婚吧?”
祁啸眸色骤然冷却下来,食欲没了大半,他放下筷子掀起眼皮瞧向宣沫沫,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狂风暴雨: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当初给他下药,逼他结婚,虽然生米没成功煮成熟饭,可也被村民们撞见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
作为男人,他得负起责任,这才不得已将她娶了回来。
结婚一年,宣沫沫没少使法子黏着他,怎么这会儿倒主动提出离婚了?
“没有,我只是看明白了。”
宣沫沫垂下头,显得有几分落寞。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她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单纯想离婚而已。
祁啸尖锐的眼神像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所爱隔山海?你有爱的人还给我下药?”
宣沫沫:“……”
“我说的是你!”
她气愤了一下,也只是气了一下。
很快又入戏了,“你是个明白人,我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是个明白人,明白人就应该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只要大家都明白明白人应该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你就懂我为什么提离婚了。”
这次祁元直接懵得筷子都掉了,宣沫沫说了一堆明白不明白的他是一点儿也没明白。
但是祁啸是个明白人,他神色缓和几分,“你是觉得我俩之间没有感情,不如直接分开?”
祁元震惊地盯着祁啸,爸爸是怎么能听懂宣沫沫的疯话的?
就连宣沫沫也感到诧异,她一堆废话文学,祁啸竟然能懂?
祁啸淡定地继续吃饭,反问一句:“你应该知道军婚很难离吧?”
他虽是在单位工作,可身上是挂着军衔的,如果真要离婚,程序上比较麻烦,得提交资料等待上头批示。
“知道,所以这不是提前跟你说嘛。”
“好。”
他简洁明了地给出答复。
一旁的祁元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盯着桌上饭菜,面上多出几分纠结。
他这才刚吃上一顿好的呢,怎么就要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