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三兄妹听闻此噩耗均是惊怒交加,连忙追问,但江远两人所知不深,只知道大概率不是走水。
当下,李长安也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带着李不易、江远、江勤三人就往作坊(印刷厂)处赶去,途中详细问了情况,原来是昨夜突然大火,是附近的人家深夜被惊醒帮忙救的火。
四人赶到作坊时,没看到勘察现场的差役捕快,只有胖掌柜和一名年轻的差役。
作坊左右厢房完好无损,中间的主体部分已经被烧的焦黑,大门被卸了下来扔在一旁,而且已经被烧掉了一半,窗户被烧了个大洞,墙角下还有一堆破碎的窗户木片和窗户纸。
“书怎么样了?”李长安也是不由得一呆,继而就往里面闯。
“小李先生!”那年轻的差役硬着头皮拦住了他,看着他焦急又愤怒的神色,连忙解释说道,“现场可能还有重大线索,要是破坏了就...”
“那去查啊!还等什么?”李长安又气又怒,拳头捏的死死的。
“王捕头他们已经分头去查访附近的民户了。”
“李长安,别急。”胖掌柜脸上虽然也很焦急,但看李长安这样子,生怕他又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连忙拉着他。
李不易看着被烧的认不出来的作坊,身子气到颤抖,他指着里面颤声问道:“里面的书,怎么样了?”
“......”那差役和胖掌柜都沉默了。
“到底是谁!”李不易眼眶含着热泪怒吼,想哭又哭不出来,他和小妹辛辛苦苦熬了半个月,没想到一朝被烧成了灰烬!
“这是自然走水还是...?”李长安像是醒悟了一样,盯着年轻的差役,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意。
“......不是走水。”差役迟疑了一下,指着墙角那一堆窗户碎片说道,“贼子是破坏了窗户进去的,大门是附近作坊的门房、匠人们看见着火了踹开的。”
“欺人太甚!”李长安牙齿间蹦出一个个字,他深深几个呼吸才将怒火压下来。
话还没说完,只见从远处就有几道身影回来了。
“王捕头!”年轻的差役惊喜地喊了一声,待在李长安身边压力实在太大了。
领头那人应了一声,他显然是认识李长安的,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目前来看是人为纵火,但查访了附近的民户、匠人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现场要封禁几天,我要回去请示大人!”王捕头吩咐了几句,留下两人守在这,又向着李长安几人拱拱手,“要劳烦书屋这边补交一份状子才行。”
“对对,差点忘了。”胖掌柜看李长安脸色阴沉,只能把这事接过来,问明了一些情况,就同几位捕快往应天城走去。
李长安回到书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待客室中,直到回到这里,他才松了一口气。他自信自己应该没露馅,一切都是符合自己的‘人设’。
这只是第一步,将自己摘出来。他没敢带李银兰过来,一是留她在家里销毁自己的那些溶液,二是怕她早就猜到事情而露馅,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五六的姑娘。
百草园书屋的印刷作坊被烧一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应天城,毕竟杂志出售的时间,原定在了后天,如果没被烧的话,那么这些书今天就会请人运回城中!
万事俱备,结果被一把火烧了?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有猫腻,甚至大部分都猜测和郑国公府有关,但没人敢公开质疑。
应天府尹寇徽也不敢,他看着卷宗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将卷宗递进了宫中,结果......
结果,迎来了陛下的一顿臭骂:去告诉寇徽那个废物,他要是不想干了就趁早滚回家养老去!今天惧怕侯爵而畏首畏尾,明天为那个国公手下留情,当《大明律》不存在吗?
寇徽心情苦涩地望着眼前卷宗,感觉自己这顶乌纱帽算是戴到头了。
武英殿中,朱元璋再次雷霆大怒。
殿中跪着两人,年轻的那人与常茂容貌相似,年长的那位便是常德。
“你说什么?你哥不见了?”朱元璋肺都快气炸了,上次的事情他以为常茂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越查越心惊,都还没查完,就出现了烧别人作坊的事情。
这件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