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中的江指的就是秦淮河。
由此也可窥见一些秦淮河的风流名声。
李长安选的这所迎春阁倒是本地小有名气的一所青楼,由于是第一次来,并没有相识的粉头,所以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点了壶酒和一些小菜,认真听着下方女子的才艺表演。
或许是本地青楼业务竞争太过激烈,就他所见的青楼女子,不仅个顶个的皮肤细腻雪白,气质不一,而且都身怀才艺,琴棋书画(说学逗唱)具都精通。
余光中,瞥见一旁的两人终于叽叽歪歪完毕,起身向他这边走来,李长安兴奋不已,他本来就是来找事的,终于有人认出他来了。
迎春阁的窦妈妈目光假装不经意来回扫过李长安的背影,此时望见那两个纨绔子弟向他走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要不是李长安从进门就自报身份,窦妈妈也不认识他,毕竟他还是第一次来。
她和阁里的女儿一样,原以为这位名动京师,没有功名、身份却奇高的男子会是个糟老头子,至少也是三四十的年纪,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长得还不赖。
她对于李长安的观感还不错,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笔下的青楼女子不再是无情无义的婊子,而是重情重义、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就冲这点,她就厌恶不起来。
此刻看着那叫俞靖的纨绔子和另一个人想要找李长安的麻烦,不由得也假装招呼,凑了过去。
两人若无其事地靠近,在旁边的桌子上就坐了下来。那脸皱得像老树皮一样的青年,看李长安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兄弟眼生得紧,不长来吧,听得懂吗你?”
他旁边,那娃娃脸的男子眼神锐利,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了李长安一眼。
李长安回头细细看了他们一眼,脸皮皱皱跟老树皮一样的青年,神情似笑非笑,嘴里刁根牙签,还有另一个眼神锐利的娃娃脸则面无表情。
“两位兄台是?”
“俺姓俞。”皱脸男指了指自己。
姓俞,难道和俞通海有关?可俞通海好像连开国都没撑到就嘎了吧?这人是他儿子?
这人倒不足为虑,他后面那个娃娃脸反而像是不叫的狗,会咬人。
“哦,这位兄台呢?”李长安拱手向另外一人问道。
“廖权。”娃娃脸男子言简意赅,对李长安倒没有太多的敌意。
李长安瞥了他一眼,廖...永忠的儿子?
皱脸男眼见李长安不理自己,就毫不客气从嘴里拔出牙签在桌上菜品里这戳戳那戳戳,翻了许久啧了一声,又把牙签塞回嘴里,歪着头在那剃牙齿缝,看得李长安眼角一阵抽搐...
这狗东西,太不讲卫生了。
眼见李长安眼神已经眯起来了,皱脸男‘tui’了一声,像是吐出碎屑残渣,高声叫嚷,“窦妈妈,怎么回事?就上这么几个小菜,别人还以为我李哥吃不起呢!”
“是吧李哥?”说着又回头看着李长安笑道,“你不会付不起账吧?”
他年龄比李长安要大一些,加上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老脸,黑眼圈浓重,看起来更加显老,此时喊李长安李哥,显然是要逗李长安玩。
临近的嫖客闻言无不哈哈大笑,看向李长安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
在一群嫖客中,李长安实在是另类,不仅一身粗糙布衣,还形单影只的在那玩深沉,加之气质还行,也吸引了不少身边相好的视线,因此一群没认出他身份的人,乐呵呵地看起了戏来。
窦妈妈闻言心头一颤,她当然看到了俞靖手脚不干不净的那一幕,只能上前打圆场,“俞公子,两位爷,来者都是客,您高抬贵手!”
然后又喊来小厮,“赶紧给这位公子换一桌新鲜的菜品!”
“付不起又怎样?”
“付不起?”俞靖哈哈大笑,他看李长安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窦妈妈听到了吗?有人想吃白食!”
眼见窦妈妈尬在原地,他看着李长安一身粗布衣裳,脑海中闪过祖父的模样,祖父也是经常一身粗布衣裳,每次都训他训到让人不耐烦。
不过祖父身份毕竟在那,只是为人节俭,而李长安...想到这,他眼神不屑,“这迎春阁可不是什么破书屋,一个人要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知之明都没有?”
“山野村夫就该回家种田去,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