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老头老妈还能把他撵出去不成?
打着转向灯上了桥,果然不到半分钟电话就打进来了,是他老妈的。
拔掉充电线,握着手机纠结了半分钟,最终决定还是右划接听。
突然间,眼角看到迎面一辆大卡车冲来,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安情急之下只能往右打方向盘、急刹车。
紧接是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又反弹,背部、胸膛、脸部火辣辣的,然后是一阵失重感...
噗咚一声,连人带车都掉进了水里。
江滨路顿时响起一阵刹车声,旁边的老头老太都忙跑到桥边,垫着脚观看。那辆大卡车前车盖依然凹进去一块,最惨的是被撞飞的那辆车,掉进了江里立马沉了下去。
无数热心的司机、市民纷纷打应急电话,更有甚者冒险跳下水救人...
......
昭狱。
林安突然惊醒睁开眼,额头、胸口、背部、脖子等几处都传来麻辣、疼痛的感觉,耳边是隆隆隆的耳鸣之音,夹杂着一声声急切呼唤,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咕噜,呼...呼...”。
脑子里还有些晕乎乎的,鼻子间已传来一阵阵汗臭、腐臭、尿骚味等混合着味道,林安撑开千斤重的眼皮。
入眼的是昏暗的视线,高高的天花板,天花板旁边是小小的气窗,几根木棍紧砌着,从外面照进来微弱的光芒。
左边是一排排落地的木棒制成的牢笼,木制的门,和电视剧里的牢狱挺像的。
他本人正躺在地上,即使有垫着一些晒干的稻禾,依然传来冰凉凉的触感。
林安豁然惊醒,背部、胸前等的疼痛瞬间无影无踪,他惊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复古又经典的大牢景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说一句都不行,你竟然找人绑架我?
“哥,哥,你终于活过来了!”一旁的胖少年一把上前抱住了他,哭得声声凄切,从醒来见到兄长畏罪自杀,到狱卒宣布气息已经没了,再到兄长死而复活。
这中间辛酸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碰我,这是哪?”林安不安地推开他,在这陌生、逼仄、阴暗的环境,他对于一切靠近自己的人和物都无比警惕。
“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这样我该怎么和娘亲交代啊!”
“等等...不要靠近我!”林安急了,怒吼了一声,再次推开小胖子。看看光着膀子的身体,怎么是这副皮包骨模样?还有散发着臭味的裤子,破烂的草鞋...
这不是我的裤子鞋子,也不是我自己啊?
林安心中惊骇莫名,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脑袋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他扶着墙慢慢蹲下,随着脸色、耳根涨红又消退,牙齿咬的咯咯响又松开,一点点记忆突兀地刻入了脑海中。
片刻后,他咽了口唾沫,扶着墙的双手仍止不住的颤抖,望着一旁又急又不敢靠近的小胖子,脸色苍白又不敢置信地问道:“明天就是八月?洪武十五年?”
小胖子李不易不明白为什么兄长突然失心疯了,只哭着说道:“兄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们这事最多只是流放岭南、琼州,不会死的...你不要想不开好不好...”
“闭嘴!”林安眼见问不出什么来,心里很是烦躁,所以也不客气地喝止道。
李不易不明白兄长的气息为何变得暴躁和凌厉,只是一边揩着泪,一边垫着脚从木制牢房门上,解下兄长用来上吊的长衣,也蹲在一旁,不敢吭声。
这里陌生的一切都让人不安,林安走到房门处用力一拉,但房门被重重的铁索锁着,随着剧烈的晃动,铁链发出一系列撞击声。
眼见出不去,他强行镇定下来,细细‘观看’着脑海中的回忆,和小胖子李不易的话一一印证,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绝望。
原身,李长安,应天府江宁县人,名字取自诗句:长安大,居不易。
李长安,坐胡惟庸谋反一案,与弟弟李不易一起被拘入狱中差不多两年,明早判决,所以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