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 盈与肥(2 / 2)乃公刘邦首页

“爹。”刘肥叫道。

刘邦满意地应答了一声,看向坐在凳子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刘盈,笑着看着他:“不过刘肥啊,光你喊,没有用,你的弟弟,也要喊。”

刘肥回头的看着他,他的心中本来是有一些要喊的冲动的,只是,当他的眼神不小心跟吕雉和曹氏对上的时候,他硬生生的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嘿,小崽子,怎么不喊了?”刘邦拍了拍刘肥的后脑勺,看了吕雉和曹氏一眼,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乐意地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吕雉和曹氏的身上,说:“我说娥姁,还有曹氏,你们平时管也就算了,怎么孩子跟我这个当爹的说话,说什么话,也要管着?”

“孩子若是不管教,说不定以后会造你的反。”吕雉答。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孩子就需要管教,自从刘邦造反了之后,她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特别是这段时间秦兵攻城的时候。

“呵,什么父慈子孝。”刘邦无视的笑了笑,“全是歪理。”

“小孩子的天性,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妇人给抹杀了,特别是你,娥姁,我越来越感觉,盈现在跟书呆子没什么两样了。”

“男子汉大丈夫不读书,说不定将来会跟你一样,什么事情都喜欢做甩手掌柜。”吕雉说。

“我的孩子我来教。”刘邦说。

吕雉愣了愣,终归还是点点头。这一部分原因,跟她娘家的没落有关,如果她们的教育方式真的对,她们吕家就不会沦落到沛县,她最终也不会迫于压力嫁给刘邦。

而刘邦,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如今他的道路看起来,比他们吕家还是好上了不少。

因此,或许刘邦说的,就是对的呢?特别是焚书坑儒的那件事,她也听说过了。

曹氏并不说话,她跟吕雉不同,在没有进入刘家的门之前,她对刘肥的教育,一直都是放养式的,只是到了刘家之后,她觉得吕雉这个女人不简单,于是之后,她开始由不管刘肥变得管起刘肥来了。

她也挺厌恶刘盈那种性格的孩子,若是当初刘邦的性格跟刘盈一样,规规矩矩的,她也不会跟刘邦混在一起。

“这样吧,娥姁。”刘邦只是跟吕雉说,并不跟曹氏说,一是因为认可吕雉的地位,二是因为曹氏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需求,如果硬说有,那可能就是需求他自己了,“作为父亲,我想带孩子们玩一玩。”

“嗯,都听你的。”吕雉这话里,既带着一丝气话,也是对刘邦的一种妥协。

这些话刘邦当然听得出来。

“对了,乐儿还在吕家吗?”

“是啊,你不是说女孩子要这样去养吗?”吕雉问。

“嗯,可以把她接回来了。”刘邦说,他很害怕刘乐变成第二个刘盈。

在吩咐吕雉跟曹氏几句关心的话之后,他拉着刘盈跟刘肥出去了,临走前,刘盈生无可恋的看了吕雉一眼,而吕雉,则是对他轻微的点点头。

“阿姊,还酿酒吗?”待刘邦走后,曹氏问。

“酿,怎么不酿。”吕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非常坚定地说。

刘邦将刘盈跟刘肥带到了院子里,首先,他还是看向了刘盈,笑道:“小兔崽子,这么小的年纪,读的书应该比我还多了吧?”

“回禀阿父,不敢当,不敢当。”刘盈说。

“废了,废了,已经彻底废了。”刘邦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跌落到了谷底,身为他刘邦的儿子,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若是刘太公也站在这里,看着刘邦这副样子,他可能也会说:“完了,刘季彻底废了,一点都不像我啊!”

“啊?”刘盈的心情有些难受,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

刘肥则是有所不同,他看着刘邦,眨巴眨巴的说道:“阿父啊,你也别责怪盈,他能养成这样的性格,不能怪她。”

“那案台前的书啊,我们每次一读完,到了第二天,案台上的书全都是我们没有读过的。”刘肥抱怨的说着,“阿父您也读过书,知道人读书的时候,读着读着就睡着了。”

刘邦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方才好了几分,不过他还是看着刘盈,试图改变刘盈的一些看法,毕竟他的年纪还小,改掉不好的习惯不像大人们,说改掉就改掉了。若是让大人来改掉自身不好的习惯,除非自身的毅力特别强大,精神也非常的十足,不然的话,说什么也是改不掉的。

“盈啊!”刘邦知道刘盈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蹲下身来,盯着刘盈的眼神,语气柔和的说道:“你知道书是怎么来的吗?”

“回禀阿父,是人写的。”刘盈答。

“算你聪明。”刘邦给刘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继续问道:“那人为什么会写书呢?”

刘盈慌张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书上没有。

“书中的东西,来源于我们的日常,我们日常中的一些东西,也同样来源于书。”刘邦的语气依旧柔和,“有些时候,并不是阿父不让你读书,而是读书这种事,你得跟日常生活互相融合,明白吗?”

“儒生们其实不傻,他们唯一傻的地方,就是他们明知道始皇帝是个暴君,他们还非得逞能!以为始皇帝是个什么样的圣贤之君!”

“有些话,你对他说可以,对别人说不行。”刘邦继续说道,不过看着刘盈听着有些云里雾里,他暂时放弃了:“算了,你只需记住一句话,不能只光顾着读书,你读一辈子的死书,很容易被人骗的。”

不过刘邦没注意到的是,一旁的刘肥反倒不似先前在卧房中的那般昏昏欲睡的表现,反倒是刘邦跟他说这些,他的表情异常的兴奋,就像是一颗生长在沙漠里的树苗,突然接触到倾盆大雨的那种独有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