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是病了。
李素摸着额头,然而皮肤温度正常,不热也不凉,这告诉他他并没有生病,至少是没有发烧。
可是没有生病的话他眼前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幻象,李素眼神绝望的看着这阴森的地宫,廊道昏暗,只有几支残烛烛火飘摇,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我这是穿越了吗?
李素能闻到地宫之中那潮湿腥臭的味道,略带凉意的风吹过皮肤的感觉也是如此的真实。
这一切无不告诉着李素一个残酷的消息,那就是他确实是穿越了。
明明几天前前他还在家里喝着可乐唱着歌,开开心心肝着某二字游戏,然而突然间他心口绞痛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宫之中。
我应该是猝死了吧,李素略带忧伤的想到,不知道父母得知这个消息会是有多么的悲痛欲绝,人生之中最大的惨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情悲郁的李素激动之下紧紧握住了拳头,牙关紧咬,却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
因为在这廊道之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
“我说你小子发什么癫呢,又是摸头又是握拳,难道是前几天生病把脑子病坏了?”
眼神沧桑的中年男人一把拍在李素肩上,他身上穿着标志性的宽大黑袍,腰间挂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铁剑。
李素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腰间的长剑,后退一步甩掉了男人的手,说道:“老科勒,我没有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有点愣神而已。”
“最好是这样,”老科勒嗤笑一声,又大力的拍了拍李素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这几天比较艰苦,但毕竟主教大人正在准备受洗仪式,巡逻的时候还是认真一些,不要被有心人抓住了尾巴,那就不好了。”
李素沉默了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是在哀叹不已。
在穿越过来的时候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尽管不知道因何缘故这些记忆破碎且凌乱,但却也足够他大致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
很是巧合的是,原主的名字也叫做李素,其原本是安多诺尔帝国学院的文学系学生,算得上是前途光明,但可惜交友不慎,被人忽悠瘸了,毅然决然加入了邪教这个前途无亮的事业,最后还不幸染病身亡,让李素鸠占鹊巢。
李素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怎么一穿越过来给他摊上这么反动且没有前途的事情,天见可怜,要知道他李素曾经也算是一个三好青年,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沉迷打游戏。
不得不说,异世界的邪教和李素心中的刻板印象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丝毫不差,在这么昏暗的地牢之中依旧是披着一身黑袍,也不怕看不见人。
但李素心中也清楚,这邪教徒可不像游戏之中的看起来那么愚蠢无害,在原主的记忆碎片之中,可就有邪教徒处决叛徒的场景。
一想到那血腥的画面,李素顿时感觉有些生理不适,咳嗽了几声才抑制住干呕的冲动。
“你身子还没好吗?”走在前面的老科勒听见了李素的咳嗽声,声音温和地问道。
李素心中一惊,含糊着说道:“只是还有点后遗症罢了。”
尽管老科勒看上去并不凶恶,甚至还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但李素心中对他的警惕值可是拉满的,因为他知道,老科勒在这名为蔷薇十字会的秘密结社之中,可算的上是老资格。
邪教徒的老资格,李素稍微想想,也知道他不会像外表表现出来的是个善茬。
“说来奇怪,最近教里的兄弟生病的确实不少,”老科勒摸着脸上乱糟糟的络腮胡,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是地宫空气不好,生了疫病吗?”
这不明摆着吗?李素在心中吐槽道,在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没有传染病的发生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看你小子平日和我关系不错,我提点你一下,”老科勒一把搂住李素的脖子,低声说道,“待会受洗仪式你离远一点,这对你身子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素不明所以。
“你小子真的是大学生吗?”老科勒一脸鄙视地看着李素,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受洗仪式的时候,神灵会降下赐福吗?”
“神灵赐福?”李素心中嗤笑,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可不信这世界上有那种全能全知的神灵存在,况且在原主的记忆碎片中表明原主自己其实也不相信有神明。
但别人既然说了,李素还是顺着问下去:“老科勒,既然神灵会降下赐福,那你为什么说要我离远点?”
“嘿,你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神灵既然降下赐福,必然也要收取你的生命力作为代价,”老科勒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李素,说道,“连最基本的等价交换原则都不知道,你小子真的是混这行的吗?”
李素一愣,心想既然还有这种说法,这倒是新奇,不过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或许是破碎太过彻底遗失了,也或许是原主本来就不知道。
毕竟原主本身其实对邪教并不感冒,只可惜误交损友,被坑进了这秘密结社,而一旦进来再想脱身也就晚了。
我可真是倒霉,李素简直就是欲哭无泪,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被人发现原主身体里换了个灵魂,让自己能够活下来。
“走吧,受洗仪式就要开始了。”而这个时候,老科勒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