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走进了方家的别墅,偌大的房子显得有些空旷,走在里面甚至响起了脚步的回声。
突然,何依停住了脚步,看向廊柱的一端。
可可藏在廊柱后面,正探出脑袋怯怯地看着何依。他还记得她,他妈妈曾最恨的女人,也就是婉婉的亲妈妈,爸爸曾经的前妻。
何依对可可招了招手,说:“过来!”
可可不想过去的,但他还是畏首畏尾地从廊柱后面出来了,怯生生地挪到了何依的跟前。“姑奶奶呢?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何依微微地笑着告之:“她恐怕不能再回来了!”
可可几乎要哭了:“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现在姑奶奶也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可可了!”
何依没有安慰他,只是环首四顾,道:“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喜欢这里么!”
可可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人陪可可!”
“他们都忙各自的去了!”何依淡淡地告诉他:“你该懂得,想离开你的人留不住!”
可可吸了吸鼻子,却仍然没敢哭。“你要把可可赶走吗?”
“那倒不会!”何依摇摇头,说:“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我对你们父子俩都很宽容,可惜好心并没有好报!你那天杀的爸爸拐走了我的女儿!还把你扔给了我!”
可可怯生生地看着何依,像只随时会被扫地出门的可怜小狗。
何依转过头,不想再看他,只是问身边的随从。“程景林来了吗?”
“程律师已经来了,在东侧的客厅里等候着!”
程景林见到何依时,忙起身打招呼,并且绅士地主动伸出手。
何依落落大方地跟他握手,问候道“近来可好?”
“托福,一直不错。”程景林拿出了一叠文件,交给何依过目。“手续已经办妥了!苏安琪名下所有的遗产都过户到了可可的名下!”
何依像征性地瞄了一眼,笑道:“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更何况可可是楚天翼的骨肉,你又是他的好友,自然会尽心尽力!”
程景林叹息道:“何依,你一直这么善良!”
“善良倒是说不上,只是觉得孩子孤苦无依的可怜!娘死了,他那天杀的爹又不管他”何依又吩咐佣人沏茶,摆上果品糕点。
程景林在何依的对面坐下来,似乎明白何依的意思。“我确实不知道楚天翼的去向。”
出于对孩子的名声和成长的考虑,婉婉被楚天翼拐走的事情并没有报警。但何依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程景林。
“我知道,他不可能把他的藏身之处告诉你的!”何依表示明白。“不过,我相信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联系吧!假如他再跟你联系,希望你能劝他几句。我已经善待他的儿子了,希望他能早点迷途知返,把婉婉还给我!”
程景林不由苦笑,道:“我们都曾是校友,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的性格和脾气我都了解,他那性子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谁能劝得动他呢!”
何依不由默然。她善待可可并没有打算以此作为跟楚天翼交换婉婉的条件,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楚天翼带着婉婉消失得无影无踪,寻找了这么久,仍然杳无音信。
程景林摇摇头,跟何依谈起了关于楚天翼的种种:
“大学的时候,我特别佩服天翼,觉得他是那种特别拎得清的人!却没想到他一错再错原来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当初他跟你闹到玉石俱焚,我就特别不看好,也曾劝过他别做得太过份,以免日后悔不该当初!”
“我的警告到底还是应验了,这些年他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只有他自己清楚罢!”
“他曾经用无比羡慕的口吻对我说,他看到我跟你见面时可以握手寒喧,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茶聊天,在他看来这真是一种天大的幸福!他如今连我都不如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他跟你只能做陌路人!”
程景林说了很多关于楚天翼的事情,何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有些乏倦。
意识在何依在打瞌睡,程景林连忙停住口,歉然地道:“这些无聊的话浪费你的时间了!”
他知道何依对楚天翼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听到打瞌睡。
何依清醒过来,略有些窘然,解释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觉得睡不够,并非不愿意听你说话。”
“身体有些欠安吧!”程景林忙起身,道:“要注意休息!”
何依顺势也站起身,嘱咐道:“可可就拜托你照顾了!他成年之前名下的全部资产都由你代为掌管打理,另外他生活支出的费用也需要你按月帮他发放!”
“这些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程景林点头道:“无论是冲着你的面子还是天翼的面子,我都会负责照顾好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