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鬼抢亲(1 / 2)神霄伏鬼录首页

我出生在关中某农村,入道也有不少年头了。

其实道士这行说神秘也没多神秘。

毕竟这个时代,网络这么发达,网文铺天盖地,各路道系博主更是如过江之鲫。

虽说内容十有八九都是编的,但道士这行确实也没有过去那么隐秘了。

可要说不神秘,偶尔也有几个大神写过真东西,但很快就被门里的前辈或是上面警告了。

因为写的太真,掀开了这最后一层面纱,又会带来些不太好的影响。

相对来说更多的东西就不那么真实了,最起码我看起来是这样的。

就好比说符箓这个词儿。

小说里很少有能解释清楚的,多半都成为了黄符的代名词。

其实这个词儿得分开看,符才是黄符,细分之下又有先天和后天之别,这个后文再说。

箓,则是一种身份的凭证,相当于古代的虎符。

有了箓,你才能画出真正有用的符,才能调动兵马。

这里的兵马自然不是指人,而是某种形而上的力量。

比如一些“神兵神将”,或是被收到法坛上的鬼。

有的民法也管这叫猖兵或是五营兵马。

东北那边呢,管这种堂口里的鬼叫“清风”。

出马堂口的四梁八柱里,就单有一路“探地”,负责到下面查事儿和处理问题的。

一把手为“碑王”,二把手为“清风教主(也称帅主)”

这类清风烟魂都是有道行的,在地下也有三分薄面,属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年轻时我以为自己成了道士,有多么多么牛掰,多么多么拉风。

不说以后得道飞升吧,最起码也是享受人间富贵。

但事实就是,不管是出马还是入道,的确都有一定讲究。

比如东北那边的出马弟子通常有三灾八难。

三和八,是个虚数,只是用来形容多灾多难。

除了那些祖上就有仙家大人物香根的。

其实不少人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选择顶香出马。

即使是这样,许多人也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一辈子疯疯癫癫,难有善终。

道士呢,虽然没有网络上说的什么“五弊三缺”那么夸张。

正一一脉的道士更可以娶妻生子。

但《道德经》说得好啊。

“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

也就是说,每个入道之人,这一生当中往往都会尝尽世间冷暖,人情炎凉,甚至要经历生死,方能悟道。

说着就扯远了,继续说回我。

据我家里人说,我出生那天有点怪。

1988年,阳历八月二十六,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关中榆树镇,下坝村。

我出生那天,我妈是中午就破了羊水,但不知怎么回事儿,愣是请了三个接生婆,忙活到了晚上也没把我生下来。

“啊——国安!我不生了!国安!”

“去,再去打盆热水!毛巾!”

“大嫂子,我媳妇咋样了!?”

我爸抱着双手急的都要给接生婆跪下了,说着话还要往里闯。

“去去!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鬼门关前转悠一圈的,都出去!”

张大嫂子把我爸推了出去。

这会儿已是子时将近,按旧时的说法,鬼门关已经大开,群鬼出关,生人回避。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巧合,就在这时候,我小姨嗷嗷喊了一嗓子。

“人!哪儿来的人!?”

小姨指着家门口喊得嗓子都快劈叉了。

我们家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群白花花的人影。

小姨那会儿才十五岁,当时就昏过去了。

人影聚了一层又一层,但却迟迟不肯踏进我们家院子,围在外面蠢蠢欲动。

这种场景谁也没见过,就连村里看事儿的刘婆子也吓了一跳。

“不好!这是脏东西来抢胎了!快!赶紧让小玲把这孩子生下来!不然过了子时就晚了!”

说着话,刘婆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白米撒在了我家门口。

几个在门口徘徊的白色人影被这一把白米挡了回去,唯恐避之不及。

但很快的,人影发现了进来的办法,它们蹲在了门口,张嘴朝地上的白米吹气。

一口两口,白米很快就要被吹出一个缺口了。

刘婆子连忙找了我太爷。

“三爷爷,您的大刀呢?快拿出来!”

“好!”

彼时我太爷尚在,他当年是刺刀见红的人物,三大战役时,就已经是副营级干部了,在六十年代后期解甲归田。

“狗日滴!有我老头子在,谁敢动我的乖孙!?”

太爷从屋子里的床柜底下拿出了那把多年不用的大片刀。

刀身宽厚,刀刃上还有几个豁口,血槽里是洗都洗不掉,多年累积下来的血污,刀柄末端的大环上缠着一条暗红色的刀穗。

太爷拿着大刀冲着门口白花花的人影连比划带吓唬。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太爷把大刀往出一亮,那些人影就不敢再靠的那么近了,只敢聚在外围观望。

刘婆子松了口气,对我太爷说道:“三爷爷,今晚您家小子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看您这口大刀了。”

太爷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身上五处弹片撕裂的狰狞口子,还有几条大蜈蚣似的刀疤趴在前胸后背上。

“放心,我就不信咧!这些脏东西脑袋还能比小鬼子和反动派的钢盔结实!?”

此时离子时三刻还有不到一刻钟。

突然,屋外那些白色人影突然骚动起来,齐刷刷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

阴风之中,不远处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朝我们家飘过来了。

“什么东西?”

我太爷眯着眼睛看去,右手却早已将大刀举了起来。

刘婆子瞳孔一震,嗓音颤抖道:“不好,来了要命的了。”

说话间,那个东西到了我家门口,身边吹起的阴风将刘婆子的白米圈卷出了一个缺口。

却是个纸人。

纸人就是丧礼上常见的那种金童玉女中的玉女,穿的花花绿绿,身子是用竹条撑起,上面糊了一层彩纸。

纸人的双眼上赫然是两个红点。

我爷爷当时便惊呼道:“纸人开眼,这东西成精了!?”

那纸人脖子机械性的扭了两下,发出纸张折皱时的沙沙的响声。

纸人朝着院子里望了一眼,随后发出一道尖细的女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