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之术。是卦象告诉我的。二位乃是方外之士,身份显贵,老婆子我没见过,是以今日特地过来看看。”
“你不是瞎子吗?如何卜卦?”彦楚呛声道。
迟月瞪他一眼,他立刻退到一旁。
“老婆子我泄露了太多天机,这才受到上天的惩罚。算完这一卦,老婆子怕是就要归西了。”
瞎婆婆有些惆怅地站起身,到身后的柜子里捣鼓一通。
“姑娘想要问什么?”
“这···”迟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
“我想知道子离族灭族的真相。”
瞎婆婆使劲摇了几下龟壳,里头掉出几枚铜钱。
她伸手摸着上面的纹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姑娘,你这一生六亲缘薄,且极易被所谓的亲人伤害。要当心啊。”
“那子离族呢?”
“老婆子只能说,此事也与你的亲近之人脱不了干系。至于更多的,老婆子不可再说了。”
听着这话,迟月陷入了沉思。
“你说了这么多,叫我们如何信你?”
彦楚气势汹汹道。
“老婆子还年轻的时候,有一人找过我,他说他的一位故人战死忘川,他万年来浑浑噩噩,问老婆子可有解法。”
迟月回神,定定地看着她。
“您是怎么说的?”
“我说,有缘自会相见。”
说罢,瞎婆婆突然笑起来。
“那人说的故人,只怕就是姑娘你吧。这世间的缘法还真是奇妙,只可惜,你与那人怕是有缘无分了。”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个什么东西,递到迟月手上。
“这是什么?”
“这是一颗种子,希望它能守住你的缘分。老婆子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种子?”
“你也可以将它看做是个平安符。”
瞎婆婆拍拍迟月的手,拄起拐杖离开了屋子。
出了平安寺,迟月脑中想着瞎婆婆的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亲近的人···是清池吗?这也不对啊···还有这种子,又是何意?”
彦楚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这两日迟月与他亲近了不少,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像是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因着前日下雨,台阶上积水还未干透。迟月走上台阶,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她正要施法定住,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似是有一只大手托住她的后背。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彦楚带着担忧之色的眸子。
离得这般近,她的心跳不禁有些加快。
“我没事,”她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阿月,”彦楚叫住她,“你还在想刚才那神婆的话吗?她说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说不定就是打着算卦的旗号招摇撞骗。你不要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好吗?”
迟月抬眼,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映照的全是她的影子。
“好,不想了,我们去逛一逛。”
人间四月,正是落英城风光最好的时候。
此时阳光正好,万物明媚,雪白的梨花花瓣随风飘落,满城都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迟月抬起头,任由夹杂着花瓣的微风拂过发丝。
“这落英城,想必就是以此闻名吧。”
没听见有人回应,她转过头去,正好撞进男子宽阔的怀中。
彦楚顺势抱住她,原本平静的眼神里瞬间起了波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迟月挣开,他故意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嗯···那个···”迟月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咱们去吃个饭吧,这辟谷的时间有些久了,竟也有点饿了。”